陈迹舟:“哪个学妹,眼光过人,对顶级的校草一见钟情,日后说起来也有面儿,爱对了人,连回忆都风光。
”
“……”江萌没理会他的自恋:“说真的,还好你拒绝了,不然布告栏示众的就是你。
”
陈迹舟:“你又怎么知道我拒绝了。
”
江萌愣了愣,夹菜动作都停下,满眼惊讶:“难不成你脱单了?”
“那倒没有。
”
“……渣死你算了。
”
“少给我扣帽子,”陈迹舟振振有词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我是天下第一专情。
”
“哪一瓢?”
“缘分没到,等着呢。
”
“赶紧倒了吧,你那破贞洁牌坊!”
陈迹舟环着胸,耸着肩膀一笑,不跟她扯了。
谢琢无视他俩的插科打诨,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完手,忽然说:“我待在学校的时间不会很久了。
”
他的语气和音色都有些低抑。
说者淡然,听者沉重。
餐桌上的人一齐静了静。
最后,是江萌先笑起来:“那你出去上学可要记得我们啊,别回来就装腔作势的。
”
谢琢极轻地一笑,点头。
苏玉觉得辣椒加多了,嗓子疼,甚至被呛得灼热眼红,她的眼眸里蒙一道水雾,好久都没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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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江萌好容易长出来的长发又被剪短了,她不再需要皮筋,低头看卷子时,两侧的头发就会遮住全部的表情。
苏玉很难想象她经历了什么,只是猜测她不停地陷入阴影里,不停地重蹈覆辙。
那几天江萌很沉默,沉默地做题,沉默地吃饭。
她变得一点儿也不像自己。
公交车上,苏玉陪她坐了一程路,用手轻轻碰她参差不齐的短发发尾,想,应该不是理发店的水平。
苏玉问出心里的疑惑:“你妈妈又……”
江萌摇头,说:“是我自己剪的。
”
她看向苏玉,缓缓地挤出一个笑容,但并不明媚动人了,她很憔悴,很疲倦,眼里的消极肉眼可见的。
哪怕知道难过是暂时的,可她眼里的失望,让整个人显得好像再也快乐不起来。
不过江萌还是冲苏玉挤出了笑容:“陈迹舟不是学我剪头发嘛,我也学他!”
口吻幼稚。
寒风刺骨,刮过女孩子柔软而美丽的脸庞。
苏玉已经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了。
她伸手轻轻地把江萌抱住,很快,就察觉到颈窝湿了一片。
江萌的声线轻轻,带有克制不住的颤动:“好想快点结束呀,我想快点高考完,快点解放,快点……离开这里。
”
苏玉没有说话。
江萌问她:“什么时候才会好?”
苏玉沉默了好久,告诉她:“会过去的。
”
她很想说,下次一定会考好的,题目会解开的,分数会及格的,心仪的大学会向你招手,你会如愿以偿地离开这里,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苏玉是真的想安慰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就全都随风散了。
她什么鼓励都不想说了,仿佛在女孩潮湿的眼里浸润过的莹润嗓音,开口便道:“江萌,你一定要幸福。
”
公交围着城市不紧不慢地转着。
窗外,冬天来了。
高三同学生因为早恋被处分这事还是传开了。
甚至上级还给班主任组织了会议,说要严抓这方面的工作。
林飞一向最守本分,为这事,他那天拦住了去办公室领卷子的宋子悬,开门见山地问他:“你跟苏玉最近走得有点儿近啊?”
宋子悬都被他问傻了:“老师,还不允许大家有点同学情了?”
“你俩演那什么话剧,我都听说了。
”
“那上学期的事了啊,语文老师的任务,我又不是头一回演。
”
宋子悬是真的坦坦荡荡,镜片下的双眸很是无辜,整个人从眼神到举止没半点春心萌动的迹象。
他这人可能开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