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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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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跟他说真话:“我当时只觉得他很无助,不是生理上的痛苦,可能是心理吧。

    我不太确定,不过那种情况下,不管谁遇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 听她这么说,徐一尘也挺吃惊的,他问苏玉:“陈迹舟没跟你说过吗?” 苏玉讷讷地摇头:“说什么。

    ” “谢琢的爷爷是越战老兵。

    ” 苏玉站在星空底下,在回徐家的方向上,她慢慢地止了步伐,像在听遥远到一个世纪之外的故事。

     “如果我说,这个老爷爷打赢了很多场仗,你是不是会觉得这事很光荣,很值得钦佩?” 他说着,面带点苦涩的笑,看向苏玉:“可是我要是说,这个老头他杀过人,他杀过很多很多人—— “听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吧?” 战争与人道主义的话题,总是那么密不可分。

    苏玉觉得他讲的有理,一时震惊,说不上话。

     徐一尘接着说下去:“老爷子有战争后遗症,你知道这种病吗?一听到那种放炮仗之类的声音就会精神崩溃,甚至不需要炮仗,生活里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让他草木皆兵。

     “几十年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准备回到站场。

    ” 苏玉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种鲜见的病症。

     这句话对她的冲击之大,让她怔愣在原地,脚被钉在丛林间,在那个桂子飘香,岁月静好的深秋。

     苏玉:“所以……他不过年,是因为家里不能听到这些声音。

    ” “对,”徐一尘说,“他不过年,因为家里不能放鞭炮。

    大家都在放鞭炮,对他爷爷而言是很残忍的事。

    老人家得找地方躲起来,捂住自己的耳朵——” 前面就是徐一尘家了。

     这儿生态很好,在公园的腹地中心,是老居民区,烟火气重。

     正好聊到这儿,他指着不远处带院子的居民楼一楼说:“真不进去坐坐吗?” 反正明天是周末,苏玉想,放松放松也行。

     她不好意思地问他家里有没有人。

     徐一尘说:“舅舅他们都离开了,昨天刚走。

    ” 苏玉跟了过去。

     徐一尘养了一只猫,是他妈妈在世的时候捡来的小狸花,身姿矫健,养不胖,古灵精怪的,在苏玉身旁上蹿下跳。

     苏玉一边撸猫,一边跟他聊了很久。

     她说起自己的旧事。

     苏玉很少回忆以前,她小时候并不快乐,既然不快乐,就不必总是反刍了,人不该活得自怨自艾的。

     可是那天在徐一尘面前,苏玉一股脑地说了很久。

    起初,她的心里还有些扭捏,讲到后来,甚至只剩宣泄的痛快了。

     她是留守儿童,从小学中期开始。

     她说起没有人陪伴的童年和青春期,说起如何窘迫地度过三年加高中头一年住校的时光。

     在孤独的处境里早早地学会了很多很多的生活技能。

     冬天用手搓衣服长出了冻疮,那时候根本不懂要怎么维护,自己摸索出了办法,用了最有效的膏药。

     因为刚上初中那个阶段ln不分,被班里恶劣的男同学嘲笑土气,顺带着,还被嘲讽了扁平的、发育迟缓的身材。

     她觉得平江这个城市离她的故乡好遥远,怎么会那么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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