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快要被负罪感和恐惧撑爆的心脏。
陈家村……
那不是一场意外,不是一次无心之失。
是他亲手写下的“故事”,是他用笔墨点燃的地狱之火!阿芸、阿岩、族长、张婆子……还有那些在后续混乱中死去的村民……他们的血,他们的绝望,他们的残魂,都成了他力量的基石,化作了怀中这冰冷的命元数字!
“因”在他这里。
他以为逃离了那个化为鬼域的村庄,就能割断这因果。
他以为用命元兑换力量,就能强大到足以无视过去。
他错了。
那空洞的眼神,那自挖双目的绝望,那血肉模糊的脸……它们从未远离。
它们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化作最深的梦魇,潜伏在他每一个疲惫的间隙,在他力量看似充盈的时刻,给予他最冰冷、最残酷的提醒。
这“因”不断,他永无宁日。
不仅仅是良心的谴责(那点属于“陈默”的人性早已稀薄如纸),更是一种存在层面的“污染”。
陈家村的灵异规则是他亲手书写的,那些因规则而死的怨念,那些扭曲的灵异存在(尤其是那最终由阿芸孕育的“山神子嗣”),它们与《诡谈录》有着最直接、最本源的联系。
它们就像扎根在他灵魂深处的毒瘤,汲取着他每一次呼吸的力量,不断释放着腐蚀他意志的毒素。
《诡谈录》冰冷的意志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他的想法。
一行细小如蚊蚋、却清晰刺目的血字在他意识边缘浮现:
【锚点污染:陈家村鬼域未净。
怨念侵蚀加剧,加速现世人格崩解。
】后面跟着一个冰冷的数字:【崩解度:39%】
39%……比之前又增加了。
每一次噩梦,每一次回忆,都在加速那个“陈默”的消失。
陈墨靠在冰冷潮湿的土墙上,仰着头,灰翳的右眼茫然地“望”着陋室低矮乌黑的屋顶。
黑暗中,阿芸空洞的眼神、阿岩血肉模糊的脸,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力量?命元?在这源自最初罪孽的梦魇面前,它们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黑水集的危机迫在眉睫,妖疫母巢在脚下苏醒,三方猎杀者虎视眈眈……但此刻,陈墨心中最深的恐惧,却来自过去,来自那个被他亲手化为鬼域的村庄。
“因”不断,他永远无法真正掌控《诡谈录》,永远无法摆脱这如影随形的诅咒,永远……无法安宁。
即使拥有再多的命元,他也只是一个被过去鬼魂追逐的、惶惶不可终日的“载体”。
冰冷的绝望,比窗外黑水集的夜色更加浓重,将他彻底吞没。
而在这绝望的深渊底部,一丝更加冰冷、更加漠然的东西,似乎正在那不断崩解的“陈默”人格废墟下,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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