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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残躯困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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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几个破字儿,还能干啥?连砍柴都怕闪了腰!白吃白喝还有脸嫌东嫌西?我告诉你,陈墨!我们家不欠你的!能给你口吃的,那是看在死鬼老拐的面子上!别不识好歹!”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在这湿冷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院子角落的柴房门口,一个蹲着抽烟的模糊身影动了动——是陈大柱。

    他似乎朝这边瞥了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浓重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沉默。

     陈墨的手指在冰冷的袖子里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屈辱和愤怒。

    这身体的原主,就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刻薄和冷眼中,在贫病交加中熬干了最后一点生气吗?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湿冷和鸡粪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和争吵解决不了饥饿。

    他需要食物。

     “婶娘…我…我实在饿得厉害…就…就半碗稀的也行…”他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厌恶的乞求。

     赵氏那双刻薄的三角眼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像是打量一件碍眼的垃圾,最终落在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她撇了撇嘴,极其不情愿地转身回屋。

     陈墨站在冰冷的泥水里,雨水打湿了他单薄的棉袄,寒意渗透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院子里,几只瘦鸡还在无精打采地刨着泥巴。

    他下意识地扫视四周,目光掠过泥泞的小路,几处低矮的院墙后,有模糊的人影晃动。

     是早起拾掇的村民。

     一个扛着锄头、裹着破蓑衣的老汉从隔壁院子出来,浑浊的眼珠朝陈墨这边麻木地扫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看到的只是一根木桩,随即就佝偻着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村外的田地,很快消失在雨雾里。

     不远处,一个抱着木盆、里面堆着几件破衣的妇人匆匆走过。

    她经过陈大柱家门口时,脚步似乎加快了一些,眼神飞快地瞟过站在泥水里的陈墨,那目光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混杂着警惕和疏离的冷漠,仿佛他身上带着某种看不见的晦气。

     更远些,几个穿着破烂棉袄、光着脚在泥地里踩水玩闹的半大孩子,看到陈墨,也停止了嬉闹。

    其中一个稍大的孩子,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近乎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扯了扯旁边孩子的袖子,低声说了句什么。

    几个孩子立刻像受惊的小兽,一哄而散,跑进了旁边的小巷,只留下几声压抑的嬉笑在雨雾中飘荡。

    其中一个孩子跑得太急,怀里一个草编的蚱蜢掉在了泥水里,被随后跑过的孩子一脚踩扁,瞬间没入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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