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间,可能是阴天的磁场问题,佣人们吃了饭,昏昏欲睡地回了房间。
过道内空无一人,光线昏暗。
沐澜害怕林砚冷,多给林砚披了件大衣。
他将蒙特勋章塞到林砚的怀里,眼尾笑意浓重,愉悦道:“宝宝,暴雨会影响邮轮速度,等轨道重合,我就带你去另一艘邮轮。
我给他们下了药。
你拿好勋章,就没人能欺负你。
宝宝以后还要上学吗?南大洲伦达学院也不错。
”
林砚披着烟黑色大衣,内里还穿着纯白色衣衫,他安静地听着沐澜的声音,紧了紧手中的勋章,轻声道:“看不见的话,我有点不安。
”
沐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清楚林砚知不知道他是谁,犹豫了几秒。
沐澜在林砚面前惯常是跪着的。
林砚垂下脑袋,指尖轻碰了下沐澜的下颌,声音温和:“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是你啊,沐澜。
”
沐澜怔怔地仰视着林砚,好半响,他艰涩道:“老婆,对不起。
”
沐澜的掌心沁出了汗,咬了咬牙,还是打开了电子锁。
“咔”得一声。
林砚枕后的开关被打开,纯白丝带飘过嫣红的唇瓣,坠落在沐澜的手中。
不算明亮的光线浮现在林砚的视网膜上。
林砚眨了眨眼睛,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目光倾泻而下,落在沐澜的面颊。
沐澜的瞳孔里倒映出林砚的模样,他攥紧了手中的丝带。
林砚垂着眼睛,明明是惯常冷淡的面部轮廓,光线模糊下,眼尾下垂时,似乎带了些怜悯,宛如高坐在台面的小菩萨,温和又慈悲。
沐澜喉间干涩:“宝宝。
”
林砚朝着沐澜笑了笑,他踢了下沐澜的膝盖,声线温和:“我们不是要私奔吗?”
沐澜怔怔地望着林砚,眼睛亮得惊人,只知道点头和摇头,霎时听话地站起身,连忙给林砚介绍着另一艘邮轮的情况。
林砚状似认真地听着沐澜的话,他扶着沐澜的手肘,观察着轮船内部的监控。
林砚不久前在轮船内部转了一圈。
这艘轮船的内部情况,林砚还算清楚,他要真跟沐澜去另一艘轮船,还不知道船上会有什么情况。
也不知道柏珩从哪里找过来的药。
哪怕林砚停药了好些天,他还感觉手脚有些发软。
林砚眸色动了动,他想起沐澜刚才说得药,一时不察,踩空了台阶,不小心崴了脚,身体前倾了下。
沐澜吓得抱住林砚的腰,着急道:“老婆,我看看。
”
周遭光线黯淡。
林砚靠在沐澜身上,他的面颊几乎贴在沐澜的脖颈处,听清沐澜狂跳着的心脏,沐澜咽了咽唾液,错觉似地感受到林砚放在他腰侧的手。
沐澜不敢动,他小心扶着林砚,缓了会心跳声,就要打横抱起林砚,他刚一动,脖颈蓦然一凉。
沐澜应激地瞪大眼睛,瞳孔里倒映出林砚的面容。
惊雷响彻天际,从窗缝里透出的白光映亮林砚的眼睛。
林砚的瞳仁漆黑明亮,没有半点柔顺的感觉,目光几乎冷冷地盯着沐澜。
沐澜张了张唇,瞳孔倒映出林砚握住针管的手,茫然道:“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