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哦。
”镜片折射的月光织成网兜。
渔网突然收缩成襁褓,裹着个啼哭的墨色婴孩。
安晨雪哼起养父教的船歌,指尖划过婴孩额间并不存在的弹孔:“那年你抱着高烧的我在甲板看流星,说每滴海水都藏着未圆的梦。
”
煞魔的哭声渐渐变成浪涛的韵律,乳牙在她掌心化作珍珠。
煞魔最后层人皮褪去,露出团青烟状的幼童。
那是未被道观规训的顽劣元神,发间插着偷来的陨铁簪,怀里抱着画满鬼脸的《清静经》。
安晨雪解开染血的发带,将小人的虚影与自己右腕的割伤系在一起:“痛就咬这里吧。
”
煞魔化作的孩童突然放声大哭,泪珠落地成舍利子。
那些被吞噬的记忆碎片从舍利中析出,她将舍利串成项链戴在煞魔颈间:“它们是你的了。
”
晨光刺破云层时,煞魔已缩成巴掌大的布偶。
安晨雪用海枫的旧道袍料子给它缝补肚皮,线脚歪扭如日记里的错别字。
太和立在廊下往此处抛来朱砂笔,她便在布偶后背题上“四海侠客小跟班”。
寅时,晨钟竟发出嘶哑的呜咽。
守钟的老道士用麂皮擦拭青铜钟内壁,指腹触到几道新鲜的裂痕。
他以为是自己上个月撞钟用力过猛,却未发现裂纹走势与后山冰窟的咒文裂痕如出一辙。
安晨雪裹着皮裘经过钟楼时,檐角冰棱突然坠地,飞溅的碎冰里裹着缕银白色兽毛,转眼被早课弟子扫进香炉灰里。
厨房蒸笼里的糯米糕终日泛着腥甜,厨子归咎于雪山野蜂误入陶罐。
直到案板上的粗盐结晶开始渗出胭脂色,他才惊慌地给盐缸贴上驱邪符——这正是当年封印者用来绘制血咒的朱砂变质的征兆。
后山巡逻弟子总在申时三刻打盹,醒来时靴底沾满带着体温的冰碴,他们只当是靠在松树上沾了积雪,殊不知那些冰碴正来自冰窟里巨兽假寐时凝结的霜雾。
藏书阁弟子整理《地脉志》时,发现“正气所在,万邪不侵”的段落正在褪色。
他蘸墨补字的毛笔突然炸毛,飞散的狼毫在纸面拼出扭曲的爪印。
阁楼深处传来典籍坠地的闷响,那册记载着封印仪典的《玄冥录》平白消失在第九层书架,却在柴房找到时,内页所有文字都移位成上古兽语写的诅咒。
安晨雪午觉时候也被噩梦惊醒。
梦中她跪在冰原上磨刀,刀刃刮下的冰屑混着黑血,渐渐聚成头生独角的巨兽轮廓。
醒来时她总嗅到袖口有血腥味,道童却说熏的是安神的崖柏香。
子夜巡逻的弟子开始频繁听见冰层断裂声。
起初是每隔半刻钟响一次,后来密集如除夕的爆竹。
他们对着后山举起气死风灯时,总能看到悬崖上有流银似的反光在游走,但用窥天镜察看又只见寻常的雪崩痕迹。
值更人上报星晷昼夜偏移七度,师叔却抚着白须笑道:“气节流转,晷影渐长乃天道常理。
”
没有人注意到,冰窟穹顶倒悬的冰锥正以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