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出来的。
“龙龙走了，是，他走了！谁他妈不难过？我也难过！”
“可他走了，你就得跟着去死？他妈的，你这是爱他还是害他？你让他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你以为你这一死百了，很伟大？悲壮？”
“我告诉你，你这是懦弱！是逃避！是最他妈自私的行为！”
苏晨指着那些绿苗，手指都在发抖。
“人类还有未来！”
“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只要还有一棵草活着，这个世界就他妈的没完蛋！”
“你放弃了，谁来记住龙龙？”
“谁来告诉以后的人，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你以为龙龙想看到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想看到的，是一个坚强的妈妈，一个能替他好好活下去，能把这个世界踩在脚下的妈妈！”
“他死了，你更要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活到末世结束！活到能亲手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然后你才能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妈妈没有让你失望！”
许晴被苏晨吼得一愣一愣的。
她看着那些在阳光下努力生长的绿意，看着苏晨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她缓缓蹲下身，胳膊捂住脸。
“哇——”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阳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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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晴站在阳光房的角落里，目光空洞地扫过那些瓶瓶罐罐。
中间还有一片土地…
许晴转身走回客厅，挪动着龙龙的尸体。
王小萌正守在沙发旁，见许晴过来，下意识站起身：
“晴姐，我帮你……”
许晴摇了摇头。
“不用！”
她弯下腰，手指颤抖着触碰到龙龙的身体，他的皮肤已经冷了，小小的胳膊软软地垂着。
可他知道冷吗？
她不敢想。
许晴咬紧牙关，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和后背，将他抱了起来。
好轻…
王小萌眼眶发红，跟了一步，可许晴已经转身，一步一步，慢慢朝阳光房走去。
许晴跪在角落的土壤旁，轻轻放下龙龙。
她的手指插进泥土里，挖着，抠着，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色的土。
“龙龙……你最喜欢吃番茄…”
“妈妈给你种番茄……”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泪砸进土里，混着翻开的潮湿气息。
王小萌站在门口，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
许晴的动作很慢，像是怕弄疼他，把他放进挖好的浅坑里，又用手捧起土，轻轻盖在他身上。
“你……你最喜欢吃番茄了，对不对？”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脸，最后一次。
然后，泥土覆盖了他。
“龙龙……”
“我会好好活…”
她的额头抵在泥土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再也哭不出声音。
这片土地下，多了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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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苏晨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臂随意一搭…
却触到一片温热的柔软。
他的手指下意识收拢，掌心传来细腻的肌肤触感。
睡意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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