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开春,咸阳城南校场。
商鞅看着队列中整齐的新军,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些士兵来自不同郡县,许多人曾在变法中受过罚,此刻却挺直脊背,因为他们知道,每一次斩首都可能让自己从“庶民”变成“贵族”。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河西前线的斥候浑身是血地滚落马鞍:“魏将公孙痤率五万大军来犯!”
商鞅接过军报,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少梁城——那是秦孝公父亲战死的地方。
他转身看向校场,高声问道:“诸位可还记得,去年此时,你们为何受罚?”队列中响起参差不齐的回答:“私斗!”“匿田!”“抗役!”商鞅点头:“今日,你们有机会将这些耻辱,化作敌人的血!”
当秦军开拔时,咸阳百姓涌上街头。
他们看着曾被自己咒骂的“酷吏”骑在马上,铠甲下露出的袖口已磨破,却没人注意到商鞅藏在袖中的手,正紧紧攥着一块旧玉——那是秦献公临终前赐给孝公,孝公又转赠给他的信物,上面刻着四个字:“变法到底”。
此战,秦军斩首七千,夺回河西三城。
捷报传回时,商鞅正在审理最后一起贵族抗法案。
当他听到欢呼声从窗外传来,终于放下手中的竹简,望向窗外渐暖的春风——他知道,秦国的蜕变才刚刚开始,而所有的怨声载道,终将在铁与血的洗礼中,化作强国的基石。
尾声:在质疑中种下未来
变法第三年,商鞅颁布《废世卿世禄制》,彻底斩断贵族世袭根基。
甘龙在府中吐血而亡前,曾望着商鞅的官邸方向叹道:“此子若死,秦必强;此子若生,秦必危。
”他不知道,此时的商鞅正在草拟《统一度量衡》的条文,案头摆着百姓送来的木尺,上面刻着“商君之法,虽严却公”。
咸阳城头,那根曾用来“徙木立信”的木杆依然矗立,只是如今无人再质疑它的分量。
当暮色笼罩城池,有人看见商鞅独自登上城楼,望着远处农田里星星点点的灯火。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陈旧的佩剑——那是他从魏国带来的唯一信物,剑柄上的雕纹早已模糊,却始终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如同他推行的变法,在鲜血与咒骂中,硬生生为秦国劈开了一条通向霸主的道路。
历史的车轮碾碎了旧时代的桎梏,也将商鞅的名字永远刻在了青铜秦简上。
那些曾经的怨声,终将在数十年后,化作“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怒吼,而变法初期的这场剧痛,不过是一个民族在崛起前,必须经历的破茧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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