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狰狞的鬼魅!
白天经历的血腥、恐惧、委屈,以及此刻失去母亲怀抱的巨大恐慌和失落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一股焚尽一切的暴戾和毁灭欲,如同火山般在他小小的胸膛里轰然爆发!
“骗子!都是骗子!”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猛地掀开身上的锦被!额头的伤口因剧烈动作而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顺着眉骨流下,在他苍白的小脸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猩红!他如同被激怒的幼兽,赤着脚跳下床榻,疯狂地在殿内冲撞、踢打!
“娘!你在哪儿!你回来!你答应过陪着我的!骗子!”
“该死的贼人!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父王!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打仗!娘才…娘才…”他冲到紧闭的殿门前,用尽全身力气,用头、用肩膀、用小小的拳头,疯狂地撞击着厚重的门板!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巨响!“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娘!放我出去——!”
殿外的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撞击和嘶吼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抵住门板,不敢有丝毫松懈。
“二公子!二公子息怒啊!”一个苍老而焦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是一直守在角落、负责照料朱高煦的老内侍。
他壮着胆子扑上来,试图抱住发狂的朱高煦,“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她…”
“滚开!”朱高煦猛地转身,赤红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理智,只有纯粹的凶戾!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狼,狠狠一拳砸在老内侍的脸上!
“噗!”老内侍猝不及防,被打得鼻血长流,踉跄后退,撞翻了旁边的铜盆架,发出巨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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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废物!连娘都保护不了!”朱高煦看着老内侍脸上的血,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刺激得他更加狂暴!他猛地扑向散落在地的铜盆碎片,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片,死死攥在手里!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和锋利的边缘,带来一种奇异的、掌控力量的感觉!
他挥舞着铜片,如同挥舞着一柄染血的匕首,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殿内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声音嘶哑而疯狂:
“别过来!都别过来!谁敢拦我!我就杀了谁!我要去找娘!我要去杀光那些害死娘的贼人!”
鲜血顺着他额头流下,染红了他半边脸颊,混合着眼中暴戾的红光,让他此刻的模样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幼童!那柄简陋的“凶器”在他手中闪烁着危险的寒芒,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
**三、暗流涌动:王府疑云**
承运殿正殿,临时布置的灵堂尚未设好,只有几盏惨白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
徐仪华的遗体被安置在铺着素白锦缎的榻上,身上已换上了一套王妃的常服,掩盖了那身染血的僧衣。
她面容平静,如同沉睡,只是那毫无生气的苍白,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朱棣如同冰冷的石雕,矗立在灵榻前几步之遥。
他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徐仪华平静的脸上,深不见底。
那滴泪痕早已干涸,只留下冰冷的印记。
他贴身内袋里,那缕包裹着血迹的断发,如同烙铁般灼烫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