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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焦土菩提·药碗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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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碗饱含着儿子心血的药! 【高炽…我的儿!】 【父王…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让你拖着这样的身子…还要为父忧心…】 然而,目光掠过儿子身后那硝烟弥漫的天空,掠过西南方那片燃烧的炼狱,那冰冷的帝王意志如同附骨之疽,瞬间重新攫住了他!他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眸中的动摇已被更深沉、更决绝的冰冷所覆盖。

    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没有接那碗药,而是用那只未受伤的、沾着硝烟与血污的大手,极其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珍重,用拇指指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拂去了儿子嘴角刺目的血渍。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初雪,生怕弄疼了他。

     “听话,”朱棣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越过朱高炽的肩膀,严厉地扫向那两名惊慌失措的仆妇,“照顾好世子!若有差池,提头来见!送世子回去!让他把药…自己喝了!”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那碗药一眼,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断。

     “是!是!”仆妇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几乎是半抱着将还在挣扎、还想递出药碗的朱高炽往回拖。

     “父王!药…咳咳…您的药…您喝…”朱高炽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剧烈的咳嗽中渐渐远去,那伸出的、执着地举着药碗的小手,最终无力地垂下。

    只有那只被他紧紧攥着、药汁已然泼洒大半的青玉药碗,在拉扯中脱手,“当啷”一声脆响,遗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在朱棣脚边兀自打着转,碗底残留的黑色药汁,如同绝望的泪,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朱棣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只打转的药碗。

    那只碗,是仪华当年亲手挑选,盛放过无数次她为病弱的高炽熬煮的汤药。

    碗壁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与气息。

    此刻,它像一只被遗弃的、空洞的眼睛,倒映着他冰冷的身影和身后燃烧的天空。

     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残阳与冲天的烽火交织,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如同浴血的魔神。

    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向西南方燃烧的西直门,投向更远处后山的方向。

    所有的柔软与动摇,都在这一瞥中被彻底焚尽,只剩下更加坚硬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碾碎所有阻碍的帝王意志! 他不再看地上的药碗,仿佛那只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嘶哑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铁,再次响起,带着踏碎一切羁绊的决绝: “道衍!” “在。

    ” “备马!取朕的刀来!” “去西直门!” 焦土禅心·药冷尘缘 后山禅房。

     小窗洞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浓烈的硝烟、血腥与焦糊气味,疯狂地灌入。

    静尘师太(徐仪华)如同冰雕般伫立在窗前,灰色的僧袍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得令人心悸的轮廓。

     她的目光,如同被钉死一般,牢牢锁定在山下那片人间炼狱——燃烧的西直门。

    冲天的烈焰扭曲着空气,将夜空染成病态的橘红。

    倒塌的房屋、燃烧的梁柱、奔逃哭嚎的人影…一切都在她冰封的瞳孔中疯狂跳动、燃烧! 然而,就在这片毁灭的图景边缘,就在燕王府承运殿前那片被火光映亮的空地上,她清晰地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披挂玄甲、如同魔神般矗立的身影——朱棣! 看到了那个被仆妇强行拖走、咳血挣扎、却依旧死死举着药碗的少年——她的儿子高炽! 看到了那只被遗落在冰冷地面上、兀自打着转、残留着黑色药汁的青玉药碗——那只她曾无数次捧在手中,为病弱幼子吹凉汤药的碗! 三个画面,如同三道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他…竟连儿子咳血送来的药…都不屑一顾?!】 【他的眼里…只有那燃烧的战场!只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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