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着一颗在血火中淬炼的龙卵。
殿外,隐隐传来兵甲摩擦的铿锵声,士兵呼喝的号令声,以及战马不安的嘶鸣。
那时张信、谢贵率领的朝廷兵马,如同铁桶般将燕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刀枪如林,弓弩上弦,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一张张冰冷的、写满“奉旨拿逆”的面孔,透过府门的缝隙,死死盯着这座象征着北境藩王权威的府邸。
只等一声令下,便要破门而入!
王府内,死寂蔓延。
将领们按剑的手心满是汗水,目光在紧闭的殿门和如同石像般的道衍身上来回逡巡。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刻,都像是架在烈火上的煎熬!
朱高炽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抠住了太师椅冰冷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袖中那块沾染了咳出鲜血的手帕,如同烙铁般灼烧着他的肌肤。
他望向静室的方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担忧,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强行压抑的、近乎疯狂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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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您何时能醒?
这盘死棋…又该如何破?
血眸初睁·烽火点燃
燕王府,静室。
浓烈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在密闭的空间里沉沉浮浮。
光线昏暗,只有一盏长明灯在角落跳跃,将墙壁上的人影拉扯得扭曲晃动。
朱棣静静地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额头上缠绕着层层叠叠、依旧被鲜血洇透的绷带。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而悠长。
然而,那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许,紧抿的唇角不再是无意识的痛苦抽搐,而是凝固成一道冰冷而坚硬的线条,如同刀锋初砺。
道衍依旧盘膝坐在榻前,枯瘦的手指依旧搭在朱棣的手腕上。
他的呼吸似乎与朱棣微弱的呼吸渐渐同步,形成一种奇异的韵律。
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长明灯火焰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
道衍微阖的双目,骤然睁开!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精光爆射,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他搭在朱棣腕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几乎就在同时!
榻上昏迷的朱棣,身体猛地一震!幅度之大,几乎要弹坐起来!那被绷带包裹的头颅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痛苦呻吟,猛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刚从无边血海中挣扎上岸的窒息感与劫后余生的剧痛!
紧接着,他那双紧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睛,猛地睁开!
没有迷茫!没有混沌!只有一片冰冷刺骨、如同淬炼了万载寒冰的…血红!
血红的眼眸!
那并非充血,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滔天恨意与无上意志彻底浸染的颜色!如同刚刚从熔炉中取出的、尚未冷却的玄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与…君临天下的威严!
这双血眸睁开的第一瞬间,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精准无比地刺向榻前的道衍!没有询问,没有惊愕,只有一种冰冷的、洞穿一切的审视与…确认!
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