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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第一次并肩杀敌,却像配合多年的老兄弟。
西北方沙丘后,扎西的骑兵队如夜枭扑击。
他们故意绕开正面战场,从侧翼袭向铁鹞子的后方,马刀专砍拖曳弩车的驮马。
铁鹞子转身不便,未想此时竟有一骑伏兵,更不想这次的番兵马镫上还系着汉卒的红绳,后排仓促迎击一时竟吃了大亏。
一名党项百夫长刚要转身,就被番兵的套索拽下马,狼首战盔滚落沙砾时,正看见扎西的战刀劈向弩车的滑轮。
“烧了军械!”扎西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嘶吼。
番兵们将火把抛向装满马奶酒的皮囊,蓝色火焰腾起的瞬间,铁鹞子的后队开始混乱。
吴逵瞅准时机,铁链猛地缠住敌方了望塔的绳索。
“撤!”他大吼一声,步兵方阵如潮水般退回堡寨,却在辕门前留下三道深沟,沟里铺满了从炊房抢出的铁蒺藜。
铁鹞子的战马踩中蒺藜悲嘶时,城头的穆若儿已带着伤兵调试好神臂弩,弩机上弦的“咔嗒”声,像死神在叩门。
“火油桶,滚!”随着吴逵的铁枪劈落,二十桶火油从堡寨两侧的斜坡滚下。
铁鹞子骑士的冷锻甲虽能防火,战马却被火舌灼得疯狂,火油桶滚成炎河,铁骑连环阵顿乱,前排马撞火墙,后骑成困兽。
“神臂弩,齐射!”穆若儿的指尖沁出血珠,却死死扣住弩机。
十二支三棱弩箭划破夜空,这次不再射马,而是专取骑士咽喉。
扎西的骑兵队已从侧翼传回信号,铁鹞子头领的狼首战盔,正在中军位置闪烁银铃。
吴逵看见弩箭命中目标的瞬间,狼首战盔的银铃突然静止。
铁鹞子的冲锋势头一滞,他趁机带着步兵再次冲出,陌刀专砍失去指挥的散骑。
火光中汉番共杀,恍见山河根脉,铁蹄难断,唯血铸之。
忽听得沙丘后传来马蹄声,不是援军,却是扎西的骑兵队回来了,三十骑只剩十七人,却拖回了三车铁鹞子的备用弩箭。
“头儿,后山大营的路被封了。
”扎西的战刀还滴着血,随便用衣上撕下的棉布裹着伤臂,“但咱们烧了他们的器械,铁鹞子的弩箭只剩两波!”
吴逵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看见汉卒的尸体与番兵的尸体交叠,他们的手还紧紧攥着对方的兵器。
“告诉弟兄们,”吴逵弯腰捡起一面残破的战旗,旗上的宋字已被血浸透,“援军不来,咱们就是自己的援军。
”他抬头望向城头的神臂弩,弩机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铁鹞子想踏平横山?先从咱们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