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他眼中的温存和得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仿佛被最信任之人从背后捅刀的惊愕和……巨大的茫然!
他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缠绕她发丝的手指停在半空,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他死死地盯着阿希莉帕,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她碧蓝的眼眸里没有戏谑,没有试探,只有一片坦然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是认真的!她竟然……认真地要求他去和另一个女人生孩子?!
一股灭顶的、混杂着被背叛的狂怒和巨大恐慌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尾形所有的理智!他猛地低下头,用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手背上的血管根根凸起,如同濒临爆裂的藤蔓。
他宽阔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沉闷而破碎的嘶鸣!
他无法思考!无法理解!
他精心构筑的温柔牢笼,他以为已经牢牢捕获的猎物,竟然在此刻,用最平静的语气,将他推向另一个女人?!
她不在乎!她竟然真的不在乎他是否属于别人!她甚至……主动将他推出去?!
那他这一年多来的“表演”,那些“解决”的麻烦,那些“故乡”的慰藉,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柔”……算什么?!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巨大的愤怒和恐慌如同两头凶兽在他体内疯狂撕咬!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仿佛脚下坚实的土地正在崩塌!
就在这濒临爆发的死寂中,尾形捂着脸的手缓缓移开。
他没有抬头,依旧低垂着头颅,凌乱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
一个冰冷、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阿希莉帕……”
他的声音如同粗粝的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
“……你注视的人……太多了。
”
这句话!
和当年在山林里,他粗暴侵犯她之后,在她耳边吐露的、带着扭曲占有欲的控诉,一字不差!
瞬间,那个充满屈辱、恐惧和冰冷触感的记忆画面——粗糙的树干、沉重的军呢大衣、被强行压制和贯穿的痛苦、以及他埋在她颈间说出这句冰冷话语时的气息——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带着刺骨的寒意,轰然席卷了阿希莉帕的全身!
她身体僵硬,瞳孔因剧烈的恐惧而涣散,山林中被侵犯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汹涌而至,淹没了她刚刚浮起的平静。
尾形的脸依旧埋在被褥的阴影里,但那股压抑的、濒临爆发的风暴感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极致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头。
壁灯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却无法为其注入丝毫暖意。
他的面色苍白如同精细打磨的骨瓷,所有的表情都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近乎空白的冷硬。
唯独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吸收了一切光线的枯井,倒映着阿希莉帕惊恐失措的脸,却翻不起一丝波澜。
他甚至没有给阿希莉帕消化恐惧的时间。
阿希莉帕只看到一只如同鹰隼利爪般的手猛地伸出!那不是急切或愤怒的动作,而是精准、稳定、带着不可抗拒力量的攫取。
冰冷的手指如同铁箍,狠狠扣住了她纤细脆弱的脚踝,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啊!”阿希莉帕痛呼一声,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