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圣山的星光尚未完全褪去,李玄心三人已踏上茅山的石阶。
玄机子的桃木剑斜挎在腰间,剑鞘上的五雷符纹路被磨得发亮,却在遇见苏璃时不自然地偏过剑身——那是三百年前茅山弟子血祭狐族时留下的本能反应。
张九爻的罗盘残片虽已复原,盘面却始终指向茅山藏经阁的方位,那里传来的灵气波动,比青丘圣祠的往生镜更显晦涩。
"藏经阁的守经人,三百年未踏出阁门半步。
"玄机子的声音混着晨雾,"就连我这个茅山掌教,也只在继任大典见过他一面。
"他指向藏经阁顶的青铜鼎,鼎中本该燃烧的引路灯此刻泛着幽蓝,"自从替劫鼎被毁,守经人便点亮了'断忆灯',说是要守住茅山最脏的秘密。
"
苏璃的狐尾尖突然刺痛,尾尖的银光映出藏经阁石壁上的血纹——那是用狐族逆鳞刻下的禁咒,与机关兽甲胄上的咒文如出一辙。
"这些禁咒...是当年狐王被斩时,茅山弟子割下的逆鳞所刻。
"她的狐王印泛起微光,"每道咒文里,都封着青丘战士的惨叫声。
"
藏经阁的青铜门无风自动,露出门后倒悬的三十六具骷髅。
这些骷髅的脊椎骨被炼成锁链,末端拴着的正是茅山历代掌门的玉碟,每片玉碟上都刻着"替劫"二字。
李玄心的竖瞳捕捉到骷髅眼中的幽光,那是被封禁的生魂在哭喊:"九爻,这些是替劫咒的本体,用掌门生魂镇压着当年的血祭真相。
"
张九爻的曾祖父玉佩突然发烫,玉佩表面浮现出藏经阁的构造图。
他看着图中用朱砂标注的"禁魂井",声音发颤:"曾祖父的手札里提过,茅山祖师在井中藏着三派合谋的铁证。
"玄机子突然跪下,桃木剑横在胸前:"李玄心,苏璃,九爻,若你们看完秘辛后要毁了茅山,我玄机子第一个动手。
"
井中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十六盏人油灯自动亮起,照亮了井壁上的血书。
那些用狐族金血写就的文字,即便历经三百年仍鲜艳如昨:"天启三年,与龙虎、马家合谋,以青丘狐王血祭尸解仙,分其骨为三派圣物,藏于观星台、禁术殿、雾隐冰墙。
"苏璃的狐尾不受控制地炸开,尾尖指向血书落款处的茅山祖师法号——正是玄机子的直系先祖。
"原来替劫咒不是护道,是封口!"张九爻的罗盘疯狂旋转,"每代掌门生魂入井,就是为了不让血祭真相泄露!"他的话被井中突然喷出的黑雾打断,黑雾化作当年血祭的幻象:茅山祖师亲手斩下狐王前爪,将带着逆鳞的骨骼递给马震天的先祖,而龙虎山初代天师正用七星剑剖开狐王胸口。
李玄心的九目天剑自动出鞘,剑刃与井中残留的九目图腾产生共鸣。
他看见玄机子的先祖在血祭后跪地痛哭,手中握着染血的替劫咒:"吾以茅山百年气运为祭,愿后世弟子不知此事..."幻象消失前,先祖将一卷染血的手札塞入禁魂井,正是张九爻曾祖父手记中提到的"茅山血契"。
"守经人!"玄机子突然大喊,"三十年前你让我接任掌教时说,替劫咒是茅山最后的底线,可现在..."他的话被暗处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从阴影中走出,腰间挂着的正是替劫鼎残片,"玄机子,你以为毁掉替劫鼎,就能洗清茅山的罪孽?"
老者的瞳孔是诡异的灰白色,正是被禁魂井生魂反噬的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