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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近前打开,臭的武帝一个倒仰,他也不舍的走,就死死盯着孙绶衣问:“孙卿?”
孙绶衣指着已经干巴的人头哭到:“没错儿陛下,正是谭贼,老臣与他同殿为臣,看不错的,就是这贼!天佑大梁呀,陛下……天佑大梁!”
武帝激动,低头看了一眼盒子,转身郑重走到霍七茜面前,弯腰亲手扶起她道:“你……”
一国皇帝此刻就觉着说什么都是废话,想到此,他双手放在身前微微施礼道:“霍娘子,朕便替这天下万民谢你了。
”
皇帝此言一出,文武百官无声躬身,满街百姓深躬感恩。
霍七茜的脸“色”顿时飞红,本舍了钱财满是伤痕那颗心便一下子痊愈。
她想,这一世,值了!
回头看看自己的妯娌们,她便笑着回身还礼道:“唯愿大梁山河锦绣,国泰民安!”
那些贼首,那些钱财被人拉走,陈大胜的罪过再不恕,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但没有罪过了,人家全家还有大功于国。
听武帝让人去赦免陈大胜等人,霍七茜的脸上总算“露”出笑容,正要谢恩告辞,就看满朝文武,甚至武帝都是满眼闪光的打量她。
武帝依旧是激动的,就笑问:“霍娘子,你可知,你这笔买卖好像是亏了的。
”
霍七茜却认真道:“陛下,小“妇”不亏,陈大胜他们~值这个价。
”
为他前世肉身殉国,为他这一世白首相陪,我求的是闵家团圆。
这下子,众人是真心佩服了。
武帝笑的疏朗,就叹道:“这十万大军中取人首级,霍娘子是如何做到的?”
霍七茜闻言便笑了:“陛下忘了,大梁初年您还赐小“妇”一座庙,小“妇”不才,在江湖也有个诨号,叫做~榆树娘~呵……”
昌顺十一年九月十五,大梁一万亲卫军带着足够的粮草发兵金滇收尾。
发兵之前,武帝亲自主持仪式,斩谭唯心等一干人犯于军前祭旗,从此赫赫谭家军便消失在历史的尘埃当中。
此次武帝并未调动三军,只用了燕京亲卫二十八所,他反正是不想再养大个什么什么军了。
更有这平叛的功劳,他也不想给谁家了。
所以发了横财,这位也是个老抠唆。
大军开拔五日后,也就是九月二十这日,燕京十里长亭来了半个朝堂官员亲送陈大胜全家归乡。
倒不是被流放了,只是陈大胜出来之后,先是知道自己是个全天下最值钱的物件了,继而闻听大仇得报,还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
他的心就又是失落又是空“荡”。
虽陛下不计较了,可他也不想当官了,就谁说都不成。
反正老子不干了,妈的媳“妇”嫁妆也没了,收了老子家这般多钱,我还每天上殿给你磕头去?
天下没这个道理。
不止他,众位老刀心里也是如此的,都不再想跟朝堂有什么关系。
多年来这些人全凭一口气支撑人生,而今却也不知道如何继续过自己的下半生。
都想找个僻静地方,认真思索一下该当如何活。
赶巧今年朝堂坚持的河道工程收尾,三江水都回归正途,曾经万亩良田显现,陈大胜他家祖坟好歹是“露”了出来。
如此陈大胜便写折子辞官归乡,一来是给先祖敛骨,二来他想归隐山林给娘子做一辈子三孙子赎罪。
陈大胜要走,佘青岭王爷也不做了,人家也要走,这就把武帝气死了。
就这般推来推去无数次,武帝总算开恩让他们走了。
十里长亭总是别,陈大胜亲自执鞭赶车,待车马走一会儿,他就听高兴在那边喊:“爹,你看有人在追咱,看呀,他跑的真快吖……”
官道那边,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没命的跟着跑着……追着。
佘万霖也好奇的转身,看清楚便笑道:“吖!是羊蛋啊,他咋没有跟着大军开拔?”
羊蛋?
陈大胜表情一肃,拉住缰绳停车。
没一会子,那少年便喘气跑到车前停住,他也不说话,就“露”着茫然的神“色”看着这些人。
陈大胜下车看着他,半天才问:“你叫什么?”
少年咬咬嘴唇:“羊~羊蛋。
”他看了一眼佘万霖确定道:“佘羊蛋!”
我已经没有家了,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那我跟你家姓,给你家做儿子,就能给我个家了么?
陈大胜从大牢出来就一直很沉默,然而听到这个名字,他虎目瞬间就赤红起来,眼泪也掉了下来。
羊蛋有些怕他,就小心翼翼说:“我给你做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也不行么?”
陈大胜呲牙,“摸”着他脑袋说:“行,好儿子!咋不行,行!”
他拉住他的手,半搂着他上车,而后对佘万霖道:“这是你弟弟。
”
佘万霖笑了起来:“好呀好呀!”
陈大胜说完,扭脸慎重的对羊蛋说:“不是佘羊蛋,你是陈羊蛋。
”
说完他一甩鞭子:“走,咱回家了!”
可是这欢快还没有晕染全身,他的脑袋就被一根拐棍敲了一下,老太太就恨声在车里骂道:“你,你咋不死去!那么多钱儿呢,你死了吧……”
老太太原本是傻了的,可是家里出事之后,她就一天天奇迹般的好了,人是越来越精明不说,在霍七茜没回来的日子,她就整日子看守着曾孙孙,眼神半点都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