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遇刺一事看似是到一段落了,众人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心道,顺王算是完了。
西北荒凉之地,与京城的锦玉繁华天差地别,光是那大漠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的风沙就叫人受不了。
封的那地方要啥没啥,还有驻兵,顺王到了那里是一点风浪都翻不起来的。
顺王被从禁宫中放出去的那天,泪洒衣襟,得知被发配西北,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但事已至此,只能安慰自己没掉脑袋就是好事。
皇帝对顺王降责,但没有波及到赵彦身上,他还可以继续留在京城府邸中,可是经过此事赵彦已无颜再在皇太孙身边待下去了,更无颜面对京城的伙伴,决定随父亲一同去西北。
启程那日,闻歌几人去给赵彦送行。
“赵彦,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吃食,前去西北路途遥远,你...路上多保重...”
“谢谢你们...”
赵彦看着那备了满满的两大马车眼眶发热,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铁,自从圣旨下令后,这半余月来他日日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更不敢见到以前的朋友。
午夜失眠甚至不止一次想着去西北也挺好的,那他就可以逃离不用再面对京城的一切了。
但...更多的时候,他是难过委屈不甘伤心......
本以为今日他离京不会有人来送他了,没想到,还是有几个人记着他的。
李常乐拍了拍赵彦的肩膀,“你就当是去西北体验我大国边境之阔美了,过几年之后我等入场恩科你再回来,圣上又没有不让你回京,到时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纵马长歌,别气馁!咱们还年轻呢!”
陈慕河递上一卷丹青:“子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等君归来。
”
赵彦看着面前热忱的朋友们,终究是没忍住热泪。
还好,真好,还是有人记着他的。
他擦掉热泪郑重地接过友人赠物,随后看向最后一个始终沉默的少年。
在今日前,他以为他最期盼也最怕看到的人是皇太孙,今日见到他,他发现自己最怕见到也最期待见到的人是闻歌。
可他终究也还是来了。
“闻歌,我......”赵彦看着闻歌。
眼前这个少年,皎若云月,耀似骄阳,他自小就认识,打心底的羡慕。
他突然升起一股冲动,这股冲动压在他心底好久了,今日一别后几年天各一方,如今当着本尊的面,再不问,以后他都开不了口了。
“你相信我吗?”
闻歌轻轻的含笑点头,没有半分勉强,字字出自肺腑。
“我相信你不会害太孙的。
”
闻歌送上一壶清酒。
“路上践行。
等你再回京城,请你喝好酒。
”
“保重。
”
赵彦接过那壶酒,心里的那些惆怅随着落入手中的重量轰然一散。
像是推掉了压在心口的一座山,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放松的微笑。
“珍重。
”
遥远的宫门城楼上,一抹身影黯然离开。
另一边高高的朝鹿山顶,一道身影俯瞰山河百态,山风簌簌,运筹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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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顺王发配西北,民间渐渐的还是流出了传闻。
明目张胆的讨论是不敢的,但私底下全都在传。
顺王是叫皇帝给流放啦!
为啥流放?
嗐,忘了前段时间打劫皇太孙的那货小贼了?
啊!原来是......
嘘!
百姓们聊个热闹,局内人则看的是形势。
踢走一个顺王。
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赵彦随父去了西北,赵煜的身边一时空了人。
以前赵彦在时,他就是皇太孙身边最亲近的人,现在赵彦被其父亲连累的一同去了西北,这辈子就是再回来京城也回不到皇太孙的身边了。
经过此事之后,赵煜为首的小团队算是正式步入了历练,曾经单纯的少年情谊中掺杂了政治利益,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单纯了。
走了一个赵彦,自然有千千万万的赵彦顶上去。
这其中却不包括闻歌三人。
闻歌李常乐陈慕河还是同以往一样在山顶野餐午休,而不一样的是李常乐现在不大愿意主动往赵煜身边凑了。
“你怎么不去同你的皇太孙哥哥一道?”
李常乐有点烦躁,“我不喜欢。
”
他以前喜欢,是因为皇太孙哥哥对他这个表弟好,现在不喜欢,是因为皇太孙现在没时间对他这个表弟好,他不喜欢他们兄弟的感情中掺杂了不纯粹的东西,所以涉及到此类能避开就避开了。
“但我们还是好兄弟,皇太孙哥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