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印象深刻的场面,便是父母离婚前的那场谈判。
容夏偷偷躲在拐角,看着自己的妈妈鬓发散乱,声泪俱下。
她妈妈看起来有多绝望,她父亲看起来就有多平静。
听完容秋虹的控诉,男人神色镇定,声线语调依旧清冷平和:“说完了?”
他的坐姿依旧优雅,居然能把承受更多压力的受害者衬托得宛如一个疯子。
发过最后一场“疯”,容秋虹终于彻底恢复冷静。
飞速办完离婚手续,她便毫不犹豫地带着容夏离开。
在此之后,容夏的生活里就没有父亲这种东西。
多亏她母亲秋虹女士又坚强又通透,她不仅拥有幸福的童年,最后也没有长歪。
回想完毕,容夏的嘴角扯出一抹讽笑:反正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在另一个时空,即将要见到自己所谓的“透明人”至亲,她心中复杂至极。
事已至此,她再想不明白就是傻子:她的亲爹,这个名叫何元洲(搞不好还是化名)的男人其实是联盟人。
难怪他神出鬼没,难怪他对自己的小家庭毫不在意,因为他的事业和根基本来就不在地球上。
怎么偏偏是二十年前……
她是真的很想给何元洲脸上来一拳。
勉强压抑住无能狂怒的心情,容夏一把掀开铁门。
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穿越者的存在感被降到最低,哪怕展厅已经被人拆了一小半,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还在继续交谈。
正对铁门的,是一个穿着研究服的、上了年纪的老头。
他的眼镜边框刚巧卡进又深又长的皱纹里,花白的头发没有好好打理,宛如一团乱糟糟的鸟窝。
这个头顶鸟窝的怪老头应该就是研究所的所长,就是那个又残忍又不择手段的大恶棍。
在老头对面,还有另一个背对铁门的男人。
容夏死死盯住那个男人的后脑勺,想给他凿出一个洞。
她缓缓挪动步伐,站在老头身边,细细起端详男人的正脸——黑发黑眼,肤色冷白眉目如画,俊逸出尘。
用她娘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狗东西长了个好皮囊”。
……而且别说,她和她爹的五官轮廓还真挺相似。
直到这时,容夏才深刻意识到自己亲妈的“双标”:容夏明明与何元洲顶着同一类型的外表,秋虹女士将她前夫贬低得啥也不是,却从来不会吝惜对自家宝贝女儿的夸赞。
在对面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何元洲皱起浓黑的眉头:“她……什么时候能醒?”
所长一脸无奈地推推眼镜:“我又不是神算,当然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时间。
”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凝,所长只得继续忙着打补丁。
面对这种类型的主顾,与其说出虚伪的客套话,不如直接交代清楚现状。
老头脾气古怪且心中有火,索性实话实说:“多亏你的血脉,你女儿明明是你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却偏偏还有点联盟人的精神域。
”
“就冲这研究价值,我肯定会投入绝大多数精力。
”
他抬起右手,指指门外:“你看,她难道不是已经捡回一条命了?”
……虽然代价是变成了某种怪物。
所长截住话头,微笑着观察对面主顾的反应。
何元洲沉默不语,显然对这段解释很不满意,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老所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