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因高烧变得艳色，露出一个戾气森森的微笑，他很满意她脸上震惊无措的表情，和从前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很恶心吧，是你自找的，”他带着一种自戕般的虐感，冷笑说：“现在滚吧。
”
十几秒过去。
赵今今仍旧站在原地。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深吸了几口气。
如果她说她想哭，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他一定会觉得自己伪善吧。
尤其是……陆峥这样骄傲，自尊心如此强的人，被可怜等于在侮辱他。
他给她看了身上的疤痕，不是为了示弱，是当做武器来震慑。
他，真的很强大呢。
受过这样的惨痛，依旧能够站起来，她衷心佩服他。
她上前一步，把毛巾递到他面前，声音细弱，“你……先擦一擦吧。
”
她为什么不尖叫的离开？
为什么还要靠近？
陆峥咬牙，“你看到了吧。
”
他身上令人恐惧的疤痕。
“嗯，”赵今今声音闷闷的。
“很恶心吧。
”
陆峥看到她黑密的睫毛轻轻微颤，“没什么的，又吓不到我。
”
“你不好奇吗？”
赵今今抬头，黑色的眸子潋滟水润，仿佛一触欲碎，盛满了心疼，“如果你想说，我就听。
”
陆峥愣住了。
从来没有谁，能够被他如此刺伤，还能够耐心的包容他，让他会产生一种他在她心中很重要的错觉，在她这里，他可以任性，可以软弱，可以……撒娇。
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几条褶皱在周围浮起，象征内心波涛的涌动。
他眼神复杂，再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侧过头，精致漂亮的脸如霜般冷漠。
“你没有必要讨好我，没有用的，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现在一无所有，”他掀开被子，狠狠地掷在地上，指着自己的腿，“看到了吗，我的腿已经断了，以后一辈子可能都是瘸子，至于怎么断的，你知道原因。
”
他额头上青筋起伏，脸上带着冷笑，“你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是我把人从楼上推下去，就算他没死，我以前身上也背过人命，所以才会被厌弃。
”
“我是姓陆，可我已经被赶出家门，完全被放弃，你以为接近我，能够得到陆家的另眼相待就错了，也许过几个月，连这个地方我都会被赶走，到时候，恐怕连一碗饭也吃不起。
”
他紧紧的盯着赵今今，漂亮如琉璃的眼睛里阴气森森。
仿佛鲜红的玫瑰变的雪白，边缘染上烧烬的尘烟，里面破败颓丧的目光，宛如挣扎在人间的恶鬼。
“我没有身份，更没有价值，对我好，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他嗤笑冷嘲，“靠近我这种垃圾太久，身上会沾上臭味，到时候想洗都洗不掉。
”
无情冷冽的话回荡在耳边，像有了生命，每个字刺穿人的五脏六腑。
赵今今觉得心脏快被扎穿揉碎，一定是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重复一遍又一遍，扎根在他心里，太疼了，疼到极致，转化成为自己的武器。
他才会重复对其他人说。
“你是这么想的吗，”赵今今胸口疼得难受，呼吸抽痛，眼睛发涨，“当受到关心照顾，是认为对你好都是有利可图吗？”
要失望多少次，才会产生这种想法？
赵今今心疼到手指狠狠地扎到肉里，这样才能让心痛轻松一点。
“否则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