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和宫已是傍晚时分,满身倦怠掩饰不住。
却又不得不屏退一众侍从,唯留卿黛和扶崧在旁侍候。
扶崧见我面露不悦之色,晓得我在生小贵子的气,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悻悻退到一旁静静绣着荷包。
卿黛呈上一杯茶来供我消气,见我怒道,“好哇,这奴才不尊主令,竟欺侮到我的头上来了。
”言罢起身,作势将茶水尽数泼到地上。
怒至极处,反而心生思索,我的眉头不禁警觉一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复又闷闷坐下,锁眉沉思。
默不出声下,鎏金的护甲轻轻拢着鬓边绺下来的一缕秀发,顿了顿便叮嘱她们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小贵子不堪大任,眼下咱们须得找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来。
像这样跟咱们亲近的人,是绝对不能轻易让人收买的。
”
扶崧历练不够,城府不深,总是傻傻的望向我道,“说到底还是小主的脾气好,若是遇到沁淑女那样的刺头,不死也得掉层皮。
”
倒是卿黛每次都能点到主题,“依照皇上的意思,太后已经慢慢放权,让小主从中协理打点后宫的事务。
只要小贵子知进退,对小主忠心,小主早晚会把他提拔成后宫‘四司八局十二监’总管之一。
待到那时,那奴才就正式完成了身份的转变,成为半主半奴的存在。
”说罢又无不惋惜道,“这奴才势力,又沉不住气,也难怪在宫里越混越糟。
”
我深深吸了口气,把扶崧叫到跟前低语嘱咐了几句,扶崧当即起身离去。
卿黛顺势接过扶崧手里的针线。
在我朝,女红的好坏是检验女子是否贤惠的一个重要标准。
我虽从未听她提及针线活的好坏,但从她能接过扶崧手里的活,也该不难看出她的女红应该是不错的。
可别小瞧这么一个缂丝荷包,虽长宽不盈掌心,却是集织造工艺、刺绣工艺、串珠工艺、累丝工艺、编绳工艺等多种工艺技法之大成,极其考验女儿家女工方面的造化。
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