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清晨，江城一中的操场被春游的喧闹填满，几辆大巴车横在草坪边，引擎低吼着吐出滚烫的气流，汽油的辛辣味刺鼻，混着晨露打湿草叶的清冽气息，在空气中纠缠。
学生们拖着懒散的步伐挤上车，背包碰撞的闷响和零食袋撕开的窸窣声此起彼伏，笑声像碎石子洒在薄雾里。
林若溪最后一个爬上最后一辆大巴，眼底挂着昨夜失眠的倦意，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脚步沉重地走向末排靠窗的座位。
她坐下时，椅子烫得像烙铁，皮革的热气透过裙子渗进皮肤，她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玻璃，冰凉的水汽凝成一道模糊的痕迹。
昨晚寝室的错乱像一团乱麻缠在心头，她咬着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校服裙摆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她爱顾辰，爱得毫无保留，可昨晚的失误像一把刀在她心上划了一道口子，她怕他会冷脸相对，甚至彻底放手。
大巴车厢里闷热得像蒸笼，皮革座椅散发出橡胶的刺鼻气味，夹杂着学生背包里溢出的果糖甜香和衣物上淡淡的洗衣粉味。
车门吱吱关上，引擎轰鸣震得车身轻颤，前排的同学们聊着春游的期待，有人撕开面包，麦香扑鼻，有人低声哼歌，旋律断续如风。
老师站在车头，手持名单喊着名字，嗓音被车厢的回音拉得模糊不清，像从远处飘来的回声。
林若溪低声嘀咕：“他会不会不理我了……”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带着一丝自怜，指甲抠着座椅缝隙，皮革的粗糙触感硌得指尖发疼。
就在这时，顾辰背着书包走过来，脚步轻而果断，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他的校服袖口卷起，小臂上的汗毛被晨光染成金色，眼镜后的眼神平静如湖，低声道：“靠窗冷，我坐这儿陪你。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可手指紧扣着书包带，指尖泛红，像在压抑一团暗火。
她转头看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试探着问：“你……不提昨晚的事？”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丝，眼角余光偷瞄着他，期待中夹着不安。
顾辰侧过身，嘴唇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提它干嘛？你是我的，别人碰了你，我得更用力把你抢回来。
”他的气息滚烫，带着清晨豆浆的淡淡豆腥味，喷在她耳侧，像一团热雾撩过耳廓，激得她耳根发麻。
他的话低沉而磁性，像钉子砸进木头，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爱她，爱得偏执，昨晚的意外像一记重拳砸在他的骄傲上，可他更怕失去她，这份禁忌的感情是他心底的烈焰，烧得他理智尽失。
大巴车摇晃着驶出校门，车厢渐渐沉寂，前排的同学有的闭眼假寐，有的低头摆弄手机，耳机的低音嗡嗡渗出，像远处传来的蜂鸣。
最后一排的高背座椅像一道天然屏障，挡住了前方的窥探，窗外春日的绿野飞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