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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时,男人的目光会不时瞥向凛子。

    凛子说她独自走在公园大街时也常有人搭讪,前两天竟然连续有两个年轻男人提出想跟她“交往”。

     “我真的有魅力吗?” 这种装傻的说法令人生恨,久木于是说“男人凭直觉去发现放荡的女人”,而她则把责任推回来给他:“是你把人家弄成这样的!” “看起来,下回出去时得用链子把你拴住。

    ” 久木说笑,但现实中被链子拴住的反而是他。

     久木此刻像被凛子撒下的蜘蛛网完全缠住了。

    当初本该是久木挂起的蜘蛛巢,如今反而成了把他自己五花大绑捆起来的网。

     有时候久木对陷入这种状态中的自己,感到可怜与悲哀。

    心爱女人的心防,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占据主动,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引导对方呢?照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只能随着她的步调,任凭她摆弄。

     但奇怪的是,堕落到这个地步,却也有着相应的安适感。

    总觉得到了这步田地再发愁也没有用,往后就只有顺其自然,一径堕落而已。

    那是一种豁达也是一种放弃,同时也意味着任凭自己置身在自我淫荡与堕落的本能中。

     久木的想法也微妙地传达给了凛子,有时候久木才叹口气,凛子就说:“别再想那么多嘛!”并进一步试着引诱他进入只有两人的秘戏世界里去。

     如果认真地去思考的话,两人今后的生活确实不该一直耽溺在这种怠惰的生活里,应该适时做个了断,而且也应该认真处理一下彼此家里的问题。

     但是现在,久木根本无意面对现实的郁卒。

    本来他该尽快解决和太太离婚以及其他相关的问题,但他现在什么都懒得做。

    太太如果再提及离婚,他打算就干脆离了算了,如果不提,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好。

     凛子也一样,和先生一直处于绝交状态,却无意主动积极地去跟他谈离婚。

     两人都专心沉浸在只有两人的世界里,明知那是一种逃避,不负责任的态度,但如果两人此时真的冷静下来回家去,恐怕也于事无补。

     打个比喻的话,两人或许此时正陷入无尽长夜的幽暗之中,而那幽暗正是不知所终的被称作淫荡的地狱。

     在旁人看来,这是令人惊愕的颓废行为,但当事人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随欲而飘,不时陶醉在神驰目眩的快感中,因此只从这一点着眼的话,也可以说他们是在极端幸福的花园里嬉戏游玩。

     然而,几乎足不出户的凛子也就罢了,每天还要上班的久木自然会在现实与梦幻生活之间出现破绽。

     白天上班和同事见面、伏案工作的生活是现实,在涩谷那二人世界里的靡烂生活则近乎梦幻。

    来往于这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要融和它们是近乎不可能的。

     事实上,涩谷的糜烂生活气息也不由自主地显现在公司里,女秘书半试探性地说:“最近好像有点累啊!”有时候他打个盹,她就冷嘲热讽地:“还是不要太勉强好吧!” 男同事虽然不会这么冷嘲热讽,但是他那倦怠放荡的气息,连比较亲近的村松都忍不住关心,“身体还好吧?” 久木每次回答都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可是到了五月中旬,他住在外面的事终于公开了。

     村松因为有急事找久木,打电话去他家,他太太回答说:“他已经很久不住在这里了,我什么都不清楚!”这样一来,事实再也无法掩饰下去了。

     “只是夫妻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

    ” 久木虽然略做解释蒙混过了关,但他在外面和女人同居的事,已成公开的秘密。

     上班族做事领薪水,所以在某种意义上私生活虽乱些,只要不妨碍工作也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实际上,私生活一旦出了问题就会很微妙地影响到在公司的立场。

    例如在夫人和另一位女性之间闹出三角关系,和外遇对象闹翻了,让对方闯到公司里来,或是太太向上司诉苦等等,都会造成负面影响。

    与银行等机构比较起来,出版社对男女关系虽然宽容些,但也不喜欢遇到类似的麻烦。

     久木身居闲差,没什么重要工作,而且生活中的问题尚未表面化,也只有身边几个同事知道他有外遇及在外同居。

     可是几天后,当办公室里偶然只剩下他和铃木,铃木若无其事地开口:“你那里看起来真是够麻烦的哩!”久木马上意识到他在讲凛子的事,无法正面回答,暧昧地敷衍:“呃……还好……” “轰轰烈烈的,真令人羡慕哩!”铃木语带嘲弄。

     铃木当时只说了这些,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特别提醒他要注意检点些,只是有意传达他也知道这事而己。

    由此看来,全调查室的人一定都知道了。

     现在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也不会惊慌。

    当初搬出来住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早晚都会被人发觉,现在闹开了反而落个舒坦。

    久木这么自己安慰,但仍忍不住在意同事们对此会怎么想。

     总之,贬职又加上家庭失和表面化,他回归公司主流派的可能性已完全消失。

     在公司里感到郁卒,人就容易寄情于家庭,久木在公司里也没什么不如意的,只是在外面和女人同居的事被大家发现了而已。

    可是当调查室同事窃窃私语时他就怀疑是不是在议论自己而不安,见到其他同事也猜疑别人是不是在说自己的闲话。

     这种疑心生暗鬼的心态使他更难立足于公司,能够化解这层不安的仍然只有凛子。

     回到涩谷小屋,和凛子独处时,可以不顾世间的常情伦理,尽情沉浸在两人的世界里。

    只要在这个世界里,不会有人批评他,也没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任由他顺心所欲地怠惰也好、一味沉浸在爱欲情狂里也好,都不会有人妄加品评指责。

    更因为身旁常有相依相偎、全心接纳自己的女人,窝在房中不出也是自然的结果。

     当然,久木在这个房间里恢复在外面的疲累,休养生息,但偶尔也会无法预期地感到不安。

     长此耽溺在和凛子的两人生活中,是否会脱离公司同事和整个社会,到头来只剩下两个人呢?纵使可以托词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容于世,但继续这样窝居下去,恐怕只会更加拉大与社会的距离,更加知途难返。

     尤其使久木对此感到不安的,是在和暌违已久的衣川见面时。

    照例是衣川打电话来,约他在银座老地方的小料理店里碰头。

    而两人自从去年秋天在凛子书道酒会上见面后,差不多半年没见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联络,这期间久木全心全意都在凛子身上。

    因为有些尴尬,久木主动断绝了音讯,而衣川也知道缘由,故而避免接近他。

     久违的衣川比以前胖了些,身板也壮实了些。

    说话时显得比较有气势,劈头就像盘问后辈似地问:“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还是老样子。

    ” 久木暧昧地回答。

    衣川一口喝干啤酒。

     “跟她更好了吧!” 久木讨厌那窥探的眼神,别开脸去,衣川不在乎地说:“总之那种好女人很少见,加油,别让她跑啦!” 话说得像鼓励,但语气中明显掺着揶揄和挖苦。

     “不过话说回来,真没想到她竟有勇气离开家和你住到一起。

    ” “你听谁说的?” “山人自知,我的情报网很灵吧!” 衣川说得挺得意,或许是从文化中心里和凛子交情不错的书法老师那边听来的。

     “她还继续写书法吧!” “时常练……” “那么有才华的人真是可惜了,今年春天她不就没参展吗?” 确实,凛子说过她现在完全不能专心于书法,放弃了参加春季展览会。

     “我以前不是就跟你说过她像要离家独立……” 久木又暧昧地点点头,想起以前凛子去拜托衣川想当文化中心专任讲师的事。

     “不过既然和你在一起,那也就不用再工作了吧!” 久木听着,知道衣川无意安排凛子的工作。

     “不过,埋没了那样有才华的人实在可惜。

    ”衣川故做叹息后:“如果真是那样,可全都是你的责任。

    ” 跟衣川见面不到三十分钟,久木已觉得闷得待不下去了。

    去年见面时并不会这样,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半年间全心耽溺在和凛子爱情里的自己,和合乎常理生活的衣川之间感觉不同了吗? 衣川并不知道久木在想这个,他上身微向前倾:“公司那边怎么样?” “就是那么回事吧。

    ” 连这点也回答得如此暧昧,衣川有些不悦。

     “你的说法总是不清不楚。

    ” 久木想起去年年底衣川曾经问过他是否要跳槽到他那家报社的出版局,当时下不了决心,回答得模棱两可,之后,衣川也就没有再提这事。

     “或许现在的情况最适合你。

    ” 衣川像是在拐弯抹角地表示以前的挖角作废。

     反正久木现在也无意换工作,正沉默不语,衣川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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