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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华忙将人迎了进去,里头正立着几个大臣,乍见魏妙沁,都一致地抿唇住了声。
他们神色怪异地打量魏妙沁一眼,心下倒是有了变化。
……原来只当是这新帝手段残暴,强逼得大魏郡主与他为妻。
可如今再看,倒不像是了。
众人心头转过了那个传言。
若传言为真,那新帝倒成了救郡主的人,郡主待他态度转变,也说得通。
“没成想今日这里也这么热闹。
”魏妙沁说道,丝毫没有打搅了的愧意。
荀锐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光华,他毫不避讳地道:“恒益郡的郡守反了,说是要光复大魏江山。
京中有些不死心的人,也跟着又闹了起来。
”
他是重来一世的人,如今这些繁重政务于他来说,处理起来已是驾轻就熟。
但若是将那些麻烦、困苦都说与妙妙听,能换来妙妙一丝可怜。
他便不妨说出来。
在妙妙跟前,他是可以不要脸面的。
魏妙沁听得皱眉。
一个大魏倒下,牵扯的并非单单只是大魏皇室,除此外还有无数达官贵族的利益。
上辈子荀锐称帝还要艰难些,之后竟多达十个郡都反了。
京城中血流成河。
百姓虽感叹于新帝处决了那些为祸一方的王公贵族,可也畏惧于新帝的雷霆手段,在心中将他从“仁君”的范畴中划了出去。
大臣们见状,也暗暗皱眉,但心底一阵叹息过后,也拿魏妙沁无法。
原先大魏的时候,这位主儿便是受宠至极,这宫里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也没有她不能出声指摘的事。
瞿阁老出声道:“京中闹事之人,背后必有支撑。
奈何背后的人行事隐秘……”
魏妙沁扫他们一眼:“是隐秘,还是你们不好说出来,免得将不该得罪的人得罪了?诸君已为大晋臣,却还想着万一大魏复辟那一日?”
几个大臣登时都变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瞿阁老叹了口气,道:“娘娘教训的是。
”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们。
”魏妙沁走向荀锐,道:“皇上问我就是了。
昔日哪些人乃是与建康帝有私交的,哪些人的利益与魏家牵扯甚多的,谁人忠心,谁人奸猾,谁家风不堪……我心下都有数,一会儿便可写了名单给皇上。
只管照着私底下去摸寻就是了。
”
大臣们闻言,心间一颤,骤然想起来这位主儿,昔日可是离大魏权力中心最近的人。
她整日泡在其中,耳濡目染,不过受限于郡主身份,只顾着做这高贵美丽的京城第一人,倒是叫人忘却了她的先天环境,甚至更胜昔日大魏的皇子。
这满京城的人,往日里恭维她的又众多。
可说如今大晋朝中,没有比她更了解满京城达官贵族的了。
何止他们,便连荀锐也惊讶了一瞬。
荀锐道:“研墨。
”
甘华忙上去磨墨了。
魏妙沁转头问宫人:“怎么也不搬个椅子来?”
宫人讷讷望向荀锐。
荀锐拍了下身下的椅子:“妙妙,坐。
”
坐什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