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识字的不多,便将鲮和麟二字混为一谈了,而后也便将错就错,将麟山改为了鲮山。
一旁的戚珑心惊胆战地喊她回来,却被坐在戚玉瑄身边的戚瑶听到了。
见状,戚瑶哎了一声,吓得本就小心翼翼地戚珞一哆嗦:“你吓我做什么!我若是掉下去就是你的过错!”
戚瑶骂道:“你还知道怕?还不快赶紧回来,这地方我幼时掉下去过,若非遇到好心人,我便死下边了。
”
兴许是今日心情好,戚瑶竟也有稍不那么刻薄的时候。
戚珞拉着戚瑶和戚珑的手,一点点往回挪。
另一边,戚玉珩发现了一棵柿子树,正拿着弓箭比划,他惦记着姜兴那事,一直想着一雪前耻,他朝戚玦这边,对着小塘高声道:“信不信我能一箭把最顶上那个射下来?”
这动静把戚珞引过来了,拍了把他的肩膀:“能不能别吹牛?上次你差点把玉冠输了那事,五妹都告诉我了!”
这一拍,戚玉珩还没来得及瞄准,箭就脱弓了,不知射到哪里去,惊飞了一群大雁。
“不算!这个不算!都赖三姐,不然我定能射中的!”
戚珞哼了一声:“等你把这柿子射下来,人家季韶锦都摘了一大筐了。
”
话说这季韶锦,是戚卓收的学生。
此人眉目文秀,身量清瘦,身着白衣,通身书卷气,约摸也就十八九岁,逢人脸上总带着几分真诚又明朗的笑,和戚家人相处得一向不错。
只见季韶锦虽文弱,但拿个竹竿,竟也敲下来不少,便给几人分食了。
戚玦方才的难受劲已退去大半,此刻正坐在交杌
折叠凳
上,看着他们发呆。
人有时就是有时会有一瞬间,发现某个地方和像是在自己梦中见过。
就在刚才,没有人知道,就那么片刻之间,她心里掀起了什么惊涛骇浪。
她对麟台为何会有那样的熟悉感?为何会看到那般景象?过去的十五年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想着,裴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抬手递给她一个黄澄澄的柿子。
“吃不吃?季兄刚摘的,手都割破了,我专门给你挑了个软的。
”
遥遥看过去,季韶锦果然手上包着一块楝花色手帕。
戚玦看着裴熠,摇摇头,叹了口气。
见戚玦没有兴致,裴熠也不强求,只坐在身边陪她。
叶间漏光,洒在这个极好看的少年郎身上,笑齿粲如玉:“那我替你收好,想吃的时候记得同我说。
”
戚玦抱着膝,懒懒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裴熠总让她莫名安心。
她没想到能真的和裴熠成为朋友,一个生于眉郡,一个远在盛京,身份又是那般悬殊,但在他面前,她既不必客套,也不必拘谨。
她若没有兴致,也不必强撑兴致,她若不想说话,他也不觉得被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