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小梅信上说都会喊爸妈了。
前几天还寄有照片呢,小家伙长得虎头虎头,脸型像我,但眼睛倒不像我的小眼睛,像小梅的眼睛一样又大又圆,亮晶晶的。
”
“下班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吊机上立刻冲下来几个工人,一楼的楼梯上也咚咚地跑下来一群工人,他们的头上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泥浆,像梅花一样在身上开放,他们有的拿着帽子,有的拖着上衣,全都往河边的牛皮毡工棚里的方向跑过去。
“老刘,外甥来了呀?”有人喊了一声,转眼就向河里跳去,“扑通”一声水里翻着浪花在,嘴里还在喊着:“大毛,把我床上的内裤拿一条来。
”
“还有我的毛巾也拿来……”也有人扑腾身子着接着喊:“娘耶,这水是越热越凉快。
”
工棚的灯光远远的照射到河边,这一条从山里流出来的小河并未污染,岸边长满了翠竹,还有一些歪曲的老槐树,有两棵很大的芭蕉叶子扑散开来,远远地看过去,在黑暗中就像个穿篷篷裙的高个女人一样;一群光着屁股的汉子站在河边拿着水管互相射击,他们嘻嘻哈哈地拿对方的小弟弟取笑;这是个没有女人的世界,这群人身上除了屁股一块是白的外,全都洒得黑黝黝的。
走进舅舅住着一间牛毛毡工棚,气温一下子热得他喘不过气,狭小的空间里,支着两张木板床,两张床上挂着歪三扭四的蚊帐,蚊帐上已经发黑黄了,且上面的战迹可喜,一团团新鲜鲜的或者发黑的血痕点点的布满了帐内,看来每晚蚊子牺牲不少,两张床一张上首一张下首,中间有三条绳子拉扯在绑蚊帐用的木棍上,绳子上横七竖八地搭着内裤,毛巾,衣服,汗衫等。
刘喜对李忠厚说道:“忠厚呀,屋子里热,到门口去。
”他抽出两张破板凳拿到门前的空地上,又拿出门后直立着的一张木板平坦上面,把凉菜袋子与酒放了临时的桌子上,又从床下的残缺木箱子上拿过两双碗筷;刘喜拖出一根电插板,抱着一个床头扇放在地上嗡嗡叽叽地扇开了:“这里蚊子好多,你先坐会儿,我到水笼头那儿洗把汗。
”
隔壁的一个汉子穿着短内裤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小瓶二锅头和一碟花生米,他看李忠厚站着,便把嘴尖撮了一下脖子一伸:“那里,我门口有两张小板凳你拿来坐呀。
”
“哦,谢谢,我这有凉菜要不要尝尝?”李忠厚指着凉菜说。
“不用,我到那个小屋子看电视,里面有电视,我先占个位置。
”那个汉子走向第一间小屋子,灯光叭的一声亮了,一会儿,就传来男男女女唱歌的声音。
这在空旷的山边上听起来是那样的生动,生活莫不是如此年复一年,生生不息。
刘喜洗了一把汗后,就折回身到工棚的木箱里拿过半碗沾精带肥的肉来,他用鼻子闻了闻:“晚上分的,是好的,还没有坏!”
他和外甥一人一只啤酒对喝起来,时不时押起一口凉菜和肉片。
“舅,你累不?要不,到我厂上班?”刘忠然感到舅舅的工作太累,把话题由家里又扯到他的工作上“你这个环境也不太好,危险也大。
”
“累啥?习惯了,进厂的工资太低,我要养家呢,这里一个月下来也有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