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后悔。
”季昭摇了摇头。
她看着那碗药,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她其实很后悔,后悔美早点为纪衡怀个孩子。
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她把药碗送到嘴边,刚要张口,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哎哎呦呦”的惊呼,像是有人跌倒了,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有什么东西被踢到了。
这也太破坏气氛了。
太后大怒,责问道,“何人喧——”
“哗”字还没脱口,却见花厅门口早已出现一个人,玄冠黄袍,身形挺拔如松,正是她的好儿子。
纪衡面色焦急,也来不及跟太后打招呼,他显然是跑过来的,到了花厅时脚步几乎不曾放缓,看到季昭泪流满面地端着一碗东西要喝,他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一把打翻了她手中的药碗。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吃!”难得地,他朝她发火了。
他得了信就跑过来,生怕季昭被太后为难,刚才看到她那样,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季昭一惊,抬头看到是他,她眼泪掉得更凶了。
纪衡的心跟着揪疼。
他看向太后,目光中透着痛苦与怨恨,“母后,您想给阿昭吃什么?不如给朕也来一碗?”
他的眼神让太后感觉有些心虚,又有点恼怒。
她哼了一声,道,“那是滋阴补血的,对女人身体有大大的好处,你真想尝尝?”
“……”纪衡错愕,看看季昭,又看看地上的药,最后目光回到太后身上,一脸的不信。
季昭也惊讶地看着太后。
这时,一旁的蕊香帮忙解释道,“皇上,这药确实是补药。
您若是不信,可传太医查看,药渣还未倒掉,煎出来的药是分三次服用的,还剩两次的药汁未动。
”
太后没好气道,“不用说了,他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老婆子必然是心肠歹毒至极。
”
纪衡听她如此说,顿感惭愧。
季昭却是早已跪在地上,认罪道,“民女一时糊涂,错会了太后娘娘美意,实在罪该万死。
”
太后把季昭玩儿了,心中有那么一种不可言说的得瑟感,她摆了摆手,“万死倒不用。
你死了,谁给哀家做儿媳妇?”
纪衡喜出望外,连忙把季昭扶起来,“多谢母后成全。
”
季昭也道,“谢太后娘娘成全。
”
“行了,哀家也乏了,你们走吧。
剩下的药拿回去继续喝,我这里用不着。
那都是费了不少好药材和功夫熬出来的,没的糟蹋东西,被佛祖怪罪。
”
怕糟蹋东西是假,怕儿子不相信才是真。
太后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用不着因为这点事儿使母子间生嫌隙。
她今儿这样做也是对季昭的试探和考验,听其言,观其行,这姑娘待她儿子是真心的,也没那么大野心。
这就行了,为了儿子,她也懒得再折腾下去了。
这边纪衡与季昭离开慈宁宫后,他果然不放心,传来了太医查验那余药,得出的结论确实是补药,这才让季昭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