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认为是她父亲的品味。
天花板饰以淡金色藤蔓图案,微光投影在白灰色调的墙面,细节处都是极致克制的富丽。
整栋宅邸深藏在东边核心的街区,距离弗里克收藏馆不过几条街,花园保留完整的十九世纪石灰岩外墙,这样的住宅早已稀缺得近乎绝迹。
她一边跟着领路侍应生行走,一边收拢肩头微凉的风,沿着雕花木梯拾级而上,走进叁楼书房。
那一刻她有一瞬间感慨,或许沉惜恩儿时也是这样走过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
手扶着雕花扶栏,身下是宾客在楼下轻声交谈的声音。
她从未见过这个家的旧日模样,却好像在走廊的回音中隐约听到那遥远的时间缝隙。
书房中沉木书柜嵌满法律历史与经济文献,中央书桌上放着一瓶未开封的勃艮第红酒。
橡木地板在她脚下略有响动,屋中弥漫着旧纸张与雪松混合的气息。
与此同时楼下会客厅里沉惜恩正与新晋市长候选人交谈。
新候选人带着南亚血统,年纪轻轻在左派年轻选民中口碑很高。
“真是无与伦比的聚会,能在这里和你见一面太好了。
我一直很钦佩沉先生对城市议题的观点。
”
“年轻选民的声量越来越大,这对城市发展确实是一种活力。
”沉惜恩语气温和,指尖轻触酒杯。
“城市一直在变化,如果我们不用蓝图构造未来,那未来就会被别人定义。
”
“可惜城市从来不只是靠理想运作的地方。
”沉惜恩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微微一笑。
他将酒杯靠近,对方轻轻一碰,“敬更好的未来。
”
这时一位侍者悄声走近他耳边道:“沉先生,沉小姐来了。
”
“年轻血液的加入,我期待着。
”他顿了顿,向候选人颔首,“现在容我失陪一下。
”
说罢,转身穿过走廊,踏上楼梯,走进书房。
他推门而入,仍穿着那西装,外套略微解开,神情一如既往地看不出表情。
他目光扫过她身上的酒渍,眉微挑:“提醒我一下,大都会博物馆的宴会不是上个月么?”
她翻了个白眼,知道沉惜恩是在嘲讽她衣服上的污渍。
“在职场森林当孤魂野鬼习惯了,这衣服设计是年轻人里的新潮流。
”
此话不假,她白天跑遍第六大道赶回堆积的工作。
“说起年轻。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转身关上门,靠在门边静静看着她,“你见过新的市长候选人?”
她靠在书桌边摇摇头,轻声说:“有些理想主义的那位州议会成员?”
“有他在,前州长的日子不好过了。
”沉惜恩点点头。
“这也代表接下来你要忙一阵了。
”她看着他,嘴角抿起嘲讽的笑容。
“我认为意大利之旅让你太惬意了,工作你也最好加倍补上吧。
”他不悦地走到窗边,窗外街灯斑驳地反光在窗户上。
安琪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