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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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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因都瞧不上这门穷亲戚,总管房里的人使了心眼,给的下人烧的次等货。

    烧起来,起初不觉得,久了便有轻烟呛嗓子。

     眼瞧花绸愈发咳得厉害,奚缎云没法子,只好麻烦人,使红藕到总管房里支牌子请大夫。

    红藕拿了牌子到下房里使人套车马请人。

    管出门坐轿备车的那主事,好巧不巧,偏就是那厨房里月琴她娘的姘夫。

     众人只管其叫“怀大”,四十出头的年纪,生得五大三粗含胸驼背,房里正与一班小厮吃酒划拳,兀地被叫出来,心里本不痛快,又听见是莲花颠里请大夫,愈发没个好脸,眼里全是冰,“要请哪里的大夫?” 红藕虽在这府里几年,却一直经办些鸡毛蒜皮的杂事,也有些懵懂,“府里头请大夫,向来是请宫里的太医,还请主管也请个太医来瞧瞧我们姑娘。

    ” 那怀大抽了牌子赍在怀内冷笑,“想得倒挺好,这宫里头的太医都是给爷奶奶们瞧病的,你们姑娘是哪个谱上的主子,也配瞧太医?” 冷风地里蓦地撩起火,红藕万般捺住,陪着笑脸,“那管家瞧着外头哪个大夫好请来,也是一样的。

    ” 几个小厮屋里听见女人声音,正如那野狗见了肉,浪潮似的涌出来,将红藕团团裹住。

    观者如堵中,扑来浑浊的酒气,熏得红藕捂了鼻,垂首避着众人目光。

     那怀大虽是点头应了,却半天不挪动,也不回声,木杵着,抬着下巴瞧着叠山障水的一片太湖石,似乎等着什么。

     不知谁将红藕搡一把,嘻嘻笑着,“姐姐长得水灵灵的,怎么心眼那么不开窍?你使人办事,难不成白使?” 红藕恍过神魂,指节撸下枚银戒指,窄窄的,没什么斤两。

    怀大淡瞥一眼,瞧不上,没接。

     那酒气哄哄的人堆里又钻出个小厮,狗似的将脑袋凑到红藕耳廓边嗅一嗅,“要不我替姐姐去办这差使,姐姐上我屋里坐等着,晚秋天,风大,仔细吹病了姐姐。

    ” 给他满嘴的酒气一熏,红藕直缩脖子,“不敢劳烦,我回屋里等着就是。

    ” 小厮瞧她没经过事,愈发喜欢,紧着挨近了,猛地抓住她的手。

    红藕乍惊,忙把手抽出来,缩在一旁,偷着在裙边蹭一蹭。

     众人围着哄笑不止,那小厮臊了皮,脸上起了恼色,“姐姐倘或嫌我们,又何苦来找我们办事?喏,马在马厩里,姐姐提了裙子,跨了马街上自个儿请去。

    ” 花容月貌的姑娘,哪里能独往大街上去的。

    红藕缩着肩不言语,绣鞋往裙里藏一藏。

     恰逢哪个屋里的一个丫头也往门房上来,穿着红艳艳的裙,鞋尖轻点,恍若漫步云端,软绵绵地在远处喊一声:“嗳,谁去给我外头买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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