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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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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笑开,各自拣了椅子坐。

    花绸欲让到傍边的罗汉床上,好使余妈妈上来喂他。

    谁知叫他一把拽住衣袖,眼巴巴的,“要姑妈喂。

    ” 余妈妈回嗔作喜,将碗递给花绸,“劳烦他姑妈。

    吃我的奶长这样大,如今竟把我也忘了,只想着姑妈。

    ” 绮窗外金乌渐正,正值午饭时候,奚桓因猛地断奶,瞧什么都没食欲,一连好些日不怎么吃饭。

     眼下瞧花绸捧着紫水晶碗落在床沿,隔着热腾腾的烟,姹紫嫣红,像个起了霜的无花果,可望不可即。

    他倏地又来了食欲,大眼巴巴地等着。

     花绸微嗔,轻启红馥馥的唇,“啊……” “啊……”他不由得也喊,盯着她的嘴,把个金汤匙在口里砸了又砸,舍不得吐出来,只是囫囵不清地讲话:“姑妈,您今天没好好梳头,也没簪花儿。

    ” 花绸出来得急,胡乱叫椿娘挽了一窝丝,头上无珠无饬,素净里自有天然粉旭,一笑,铺天红叶黄花,“姑妈正在院里洗头呢,听见桓儿病了,心里急,就胡乱梳一梳赶了过来。

    ” “急什么呢?”奚桓听见她急,得了意,追着刨根究底,拽着她半截小氅袖,歪着脸撒娇。

     帐里被早晨的太阳照过,暖洋洋的。

    奚桓觉得她素靥妍眉里总带点不近不远的距离,很美,却隔着一层雾蒙蒙的月纱。

     于是他想靠近一寸,再近一寸,把脑袋埋在她的臂弯里,瓮声瓮气地笑,“姑妈,嫁人是什么意思?” “你问这个做什么?”花绸挑着眉梢,手肘将他脑袋兜一兜,示意他起来。

     他不起来,在臂弯里偏着脸,眼里闪烁着连天的星辰,险些照亮花绸的黯淡,“我听见他们讲,姑妈要嫁到单家做媳妇,媳妇又是什么意思?” 花绸将眼斜在帐顶悬着的一个金熏球上,镂空的折枝纹里涌出袅袅烟,斑驳的光点在帐壁轻旋。

     稍刻,那奚缎云在窗下坐着,明里歪着脸冲奚桓眨眨眼,暗里点拨花绸,“傻孩子,给人家做媳妇,就是住到人家里去,两个人一辈子不分开。

    ” 这话儿像把锋利的刀,奚桓一霎被划得端坐起来。

    银晃晃寒噤噤的刀锋生生将他与姑妈地割开,再把她与另个不相干的人结在一起。

    血淋淋创口里,泛着锥心的疼。

     他想想都受不了,握紧花绸的腕子,将她汤匙里的粥撒下些在褥子上,零落几滴。

    他顾不得,两个眼被粥冒起的烟熏起水星,“姑妈得跟我一辈子不分开才好!” 在他寂静的期盼里,屋里此起彼伏地笑起来,婆子们乐得直捶腿,“我的宝少爷,您想讨媳妇儿,还早着呢!” “可不?这五岁上头就想着讨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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