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把自己训练到几乎虚脱,就没时间去后怕,也没力气做梦了。
”
她眨了眨眼。
专家沉默了几秒,然后翻过新的一页。
“风起,你知道吗?很多执行任务回来的航天员,都会遇到一个问题,他们不知该如何回到‘地面’上的身份。
她们可能是母亲,可能是女儿,但她们一时想不起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孩子或者父母。
”
专家继续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她本以为风起会迟疑。
毕竟,航天任务中,航天员的每一步都是被规定好的,精确到每一分钟,甚至每一秒钟。
从睁眼到入睡,从饮水到入轨,每个动作都有人旁观、监督。
可回到地面之后,他们突然失去了一切指令。
没有人规定早上该几点起床,没有任务安排。
这份自由,会让他们感觉一下子失去了自己。
他们虽然回到了地球,却仍像是漂浮在空中。
这就是心理上的失重了。
他们要重新适应重力,重新学会走路。
更困难的是,他们要一点点找回在任务中和高压下封闭的情感和感知。
这就像是一个人在雪夜里跋涉,试图用麻木的指尖分辨接触到的每一件东西。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风起没有犹豫。
她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心理专家的笔停顿了一下。
风起今天笑了很多次,比上天之前还多。
风起的手指按在膝盖上的文件袋上,轻轻摩挲。
“我有。
”她轻轻地说。
“我要去见一个人,他已经等我很久了。
”
她的目光温柔,像是在看着什么人。
“我想,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学,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
心理专家看着她,眼睛一亮。
也许风起还在雪夜里,可是有人已经温暖了她的手指,甚至给了她一个拥抱。
那人在风雪里等她,给了她新的引力,让她安然落地。
“真好。
”心理专家情不自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