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佟依人却是一脸苍白地着:“当归,我吓坏了,可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真的去拉他了,可我力气少,一个人根本拉不住他。
我就喊贺子勋来帮我,他起初是真的过来了,也出手帮着拉了大哥一下,可大哥却在被我们往上拉的时候,又被玻璃伤到了肚子,他一痛,就对贺子勋大骂出声,还扬言只要能上来,就一定将他推下去,摔死他才痛快。
”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冲动,佟依人回忆着,忽而觉得整颗心都揪紧了疼:“听到大哥的叫嚣,贺子勋当时就松了劲,虽然还拉着大哥的手,可我明显感觉到,所有的重力都在我手上了,我急得大叫,让他继续拉,可他却反手开始扯我的手,他:他不死我就要死,在他死和我死之间,这个选择不难选。
”
“我很害怕,求他不要这样,可他不听,还是使劲的扯我的手,两边吊着我很疼,可我还是没松手,他急了,就拿玻璃块割我的手,我一痛就再也坚持不住,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掉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真的很疼,太疼了,我才拉不住他的,你们要相信我。
”
完一切,佟依人的心理防线也终于崩溃了,三年多来,她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不能对人,也不能对人讲,每到午夜梦回,她总会看到一脸血的佟胜人站在自己跟前,自己很疼很疼。
她也觉得疼,所以,当她怀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再一次梦到佟胜人,他,他不甘心,所以要投胎来做他们的孩子。
她当时就被吓到了,惊醒过来时,已是满床鲜血。
一次,两次,当她第三次被查出有孕,她果断地去了墓地,她知道,再好的保胎药,都不如她的良心药有用。
在佟胜人的坟前忏悔,要父亲的坟前痛哭,她用了自己能用的所有办法,甚至直接将家搬到了医院,她终于保下了这两个孩子,可内心的谴责,却一直纠缠着她,她以为这些就是对她全部的惩罚,可没想到,伤她最深的,始终还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贺子勋,贺子勋,你怎么能够能妻儿都不顾?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么?
气氛一度失控,萧尹航斟酌着坐回了佟佳人的身边,轻按了按她的手,什么也没有,但已用指尖向她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你是他割伤了你的手,你才松手的?”
似要证明自己的话,佟依人撩起自己的衣袖,在那里,蜈蚣一般的长痕,分外刺眼:“我没有谎,这些都是真的,不信你看,你看呀,伤痕还在呢,到医院里我缝了15针。
”
听完这一切,佟佳人激动得全身都在打颤,她紧咬牙关,泪已在眸间打转,佟佳人见状,又扑了过来,半跪在她的跟前求她:“你相信我吧!真的是这样的,我没有对大哥下手,真的没有啊!”“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其实,她已经信了,可是她信有什么用?证据都没有,要她空白白牙为她去公安局求情吗?她做不到,也不可能这么做。
“有证据的,有的,只是,在贺子勋的手上,不知道还拿不拿得回来。
”想到这里,佟依人又恨不得猛抽自己几大耳瓜子,她怎么就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那个男人呢?
“是那卷录影带?在贺子勋的手上?”
闻言,佟佳人愣到了,佟依人却傻眼了,只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录影带怎么会在贺子勋的手上就行了。
”查了好些天,终于有了关于这个录影带的线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了。
听得云里雾里,佟佳人倍感心焦,只捉了他的手,紧张地问:“尹航,什么录影带?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这件事,我一会跟你解释,现在,我想听听看,对这卷录影带,她有什么解释。
”
完这话,萧尹航转眸望向佟依人,如冰的眸子,紧锁着她的眼瞳,让她想逃也逃不了,想避也避不掉。
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也很清楚谁才能真正帮到她,佟依人也没打算要隐瞒,便一五一十将当年的情况了出来:“当时,爸在我的办公室里装了监控,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知道,我没拆下它是因为想借此让我爸对我放松一点,后来,出事后,我就找人把录影带拿了出来,本来,那东西一直在我手上的。
后来,贺子勋知道了这卷带子的存在,害怕我有一天拿这东西要挟他,就花言巧语来骗我,我一时大意,东西就被他骗去了。
”
“你知道东西放在哪里吗?”
摇了摇头,佟依人一脸茫然:“他要把带子烧了,我不知道东西还在不在。
”
到这里,佟依人似乎自己也觉得希望渺茫,捂住脸就又哭了起来,佟佳人见她哭得伤心,便又动了侧隐之心,只假意凶巴巴地吼道:“别哭了,不为自己想,也不管孩子吗?”
“可是我没办法了,如果我坐牢后,孩子生下来也是给他养,这样的爸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儿子?如果再给孩子找两个凶神恶煞的后妈,我的儿子就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了,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还不如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死了干净。
”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萧尹航及时出现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上船还是直接带着孩子去跳海,总归是一个结果,还不如她自己了结了的干净,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又来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惜,她就是明白得太晚了。
萧尹航英挺的眉宇,一阵微微的轻耸,他斜着眼,看着佟依人那已近乎要生产的大肚子,若有所思道:“如果,真的有这卷带子存在的话,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
“萧,萧大哥,你有办法?真的吗?”
人被逼急了的时候,果然是潜力无限的。
佟依人是真的急疯了,连平时最看不得的萧尹航也叫起了大哥。
“办法是有,不过,只能冒险一试,成不成功,只看你有没有勇气了。
”
咬了咬牙,佟依人一脸坚定道:“什么办法你吧,只要有机会让我洗脱罪名,再冒险我也愿意试。
”
“骗他,就这卷带子,你还有备份。
”
兵行险着,要想后发制胜,这也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天气很冷,佟佳人的心,也很冷!
对坏人,如果法律不能制裁,就会祈求老天,可现在,老天已不管用了,也就只能去冒险。
听完萧尹航的计划,佟佳人坚决地摇起了头,反对道:“不行,不能让她去。
”
“为什么?”
本以为最不会反对的佟佳人,却当着萧尹航的面站了起来,他不解,只能追问:“你不想替你哥哥查出真凶吗?”
“想,很想。
”拧着眉头出这一句,佟佳人望向萧尹航,一脸严肃道:“可是,她现在这情绪,根本不可能保持镇定,再了,录影带这个事,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证实。
就算是真的,她一旦和贺子勋联系,他会来,但也会带着一大堆的警察来,到时候,不等她开口,一切都会搞砸的。
”
闻言,萧尹航浓眉深拧,叹道:“你的有道理,这一点,我确实大意了。
”
“不是你大意,只是,你不知道他有多无耻。
”
同床共枕八年多,她太了解贺子勋的内心有多阴暗,从小就被宠坏了的他,从来不懂得怎么样去爱别人,他只爱自己,也只为自己,是个自私到近乎狭隘的男人。
“你不信我,我也能理解,可是,如果没有那卷录影带,也没有他认罪的证明,我就完蛋了,我都愿意冒这个险了,你还在犹豫什么?”这一次,佟依人是打算豁出了,只要能将贺子勋绳之于法,只要能保护好她的两个孩子,现在,要她做什么她都肯。
想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终于,佟佳人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
“我去。
”
有那么一瞬间,萧尹航几乎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你什么?”
“我,我替她去见贺子勋。
”
她考虑过了,这是最可行,也最安全的办法,可以保证佟依人的两个孩子不受伤害,也可以保证自己拿到最有力的证据。
虽然,事后,贺子勋也有可能会抓狂,但,八年的夫妻,她想赌的,是贺子勋对自己的最后一点‘情’义。
在设计一切的时候,他考虑到了所有的问题,就独独忽略了佟佳人那颗善良到近乎圣母的心。
太了解这个女人,也太明白她的决定,萧尹航只是生气,生气她为了别人,竟然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
沉了脸,萧尹航不悦道:“佳人,别冲动,这可不是儿戏。
”
“不会有危险的,他是个小人,但,还不到穷凶极恶的程度不是吗?”
一句话,到他无法争辩,他似还要拒绝,但她已转眸望向佟依人,意味深长道:“最后一次,我信你最后一次,为了哥哥的冤屈,也为了你的清白,我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如果,没有这个录影带,如果,贺子勋的法和你不一致,那么,我回来的时候,也会是你被带走的时候。
”
一番话,得佟依人珠泪涟涟,毕竟是血脉至亲,虽然她曾经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虽然她做了那样对不她的事,可到头来,也只有这个血亲的姐姐肯如此维护着她。
她完全可以不管她的,就让自己被警察带走,可她没有这么做,还主动站了出来,替她承担了自己所该承担的一切,看着这样的佟佳人,佟依人的内心第一次感觉到惭愧,她怎么当年就是看不到她对自己的好呢?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她不能去的话,我去。
”萧尹航的言语很强势,他是个男人,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如果真要有危险,他势必要抢在她的前头。
她摇头:“以贺子勋的小心谨慎,如果约见的人是你,他不会实话的。
”
“你又能保证,他对你就一定会实话。
”
想了想,佟佳人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能保证,因为,在他心里,我一直都很蠢,他不会怀疑我突然变得精明了,也不会怀疑,我在他面前也能做戏。
”
曾经,自己就是太不会做戏了,才会让贺子勋发现她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萧尹航。
曾经,也因为自己的不会隐瞒,才会被贺子勋失手推倒,让唯一的孩子,胎死腹中。
他们,一直在互相折磨,总算是分开了,却又因为许多的事情,不得不接触,不愿意这样的循环再继续,她所以决定要冒险一试,如果,他真的是个恶魔,那么,她也要亲手送他去地狱。
“太冒险了,我不会让你去的。
”
“你也过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我不为她,也不为她的孩子,只为我那死得不明不白的哥哥。
”
第一次发现她的口才这么好,到他几乎找不到理由反对,可是,他只是想保护她,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他甚至有些抓狂的想,早知道她会这么大胆,他都不会让她接触到佟依人,只是,现在的她,心意已决,他的劝,还能有用吗?
“佳人”
摇头,直接打断他的话,佟佳人的眸底,有种不一样的灵光在闪耀:“别了,我已经决定了。
”
“我不答应。
”
懂他的心,也懂他的难,她突然便抱住了他,抱得那样紧。
贴上他的耳垂,她用只能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温柔道:“你可以在我身后做我的后盾,我会约他在我们熟悉的地方见面,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危险的动作,你就冲出来,保护我好不好?”
“好,不就是帮你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