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下的泪液，整间屋子回荡着他的笑声。
良久，程溯笑累了，轻轻合上双眼。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跪在床边的膝盖滑了下去，他的上半身体力不支地趴在床上，将头埋在了床单里。
他收拢双手，环抱住头，身体也弓了起来。
似乎……在哭？
颜煜只能看到他红透的耳廓。
“程……”
“颜煜。
”微不可查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从被子里传来，打断了颜煜刚吐出的一个音节。
颜煜噤了声。
“我是有喜欢的人。
”程溯此刻的声音异常平静，轻声说，“不是温云白……是高中的时候。
”
“……”
“我知道你迟早会查出来……你会知道我那些不堪的过去。
”程溯自嘲一笑，“很简单的概括的生活，是你从来无法想象的生活。
”
“穷困潦倒，校园霸凌，集体侵犯，被拍私密照威胁。
”程溯故作云淡风轻，“然后就是和转校生谈恋爱，被妈妈发现，分手，他转学了。
”
“转学之后，我的照片被泄露，我妈的得知此事来学校找我，路上发生了车祸。
”
“我就去到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家里，程会卿，对，你也认识他。
”程溯说，“准确来说，我没有接受我亲生父亲的帮助，而是选择去了温云白身边，他是在我经历这些变故时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也能猜到。
”
“这大概就是我的前半生。
”程溯笑了一下，“那么你想从哪里听起呢？”
……
薛鹤年是在第二天一早赶到的。
薛瑾年晚上失眠了，三点钟才睡觉，早上迷迷糊糊接到薛鹤年的电话还有些恍惚，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急急忙忙地换上衣服，就下楼去接薛鹤年。
薛鹤年风尘仆仆地赶到，神色匆忙，甚至连个包都没背。
看到弟弟他急忙就要往楼上走，薛瑾年跟了几步，连忙解释程溯现在还没来。
他顿了一下，停下脚步，思绪稍微冷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程溯上次分明是拒绝他了，他也说服自己不要去打扰程溯的生活，可为什么一听见他和颜煜在一起，自己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