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顾淮何时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可她总不好叫江随,也和她一样等下去。
又或者,在很久以后,顾淮也有了喜欢的人,但江随身边,却已经站了别人。
她想,她也会羡慕,也会后悔吧。
后悔现在,没有自私一点。
可一切预见,不过是假设,都敌不过如今,她依旧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江随。
她办不到。
冬夜的风,萧瑟索然,微撩起她侧颊碎发。
路灯下的女孩子,傲然而坚定,又始终套着柔软的壳。
江随无言,弯唇看着她,忽然很想做一件事。
她头发长得很快,三年的时间,都已经快长成初见时模样。
这样寒冷的夜里,她没有将长发扎起来,于是他伸出手。
林鸢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修长指节微屈,滞在半空,悬在她头顶。
她一下就有些,不忍心躲开。
心底酸软温漾,江随落手,掌心覆上她发顶,轻轻揉了揉,只觉得有些眼热。
他不由自主地想,这样一个简单的触碰,他好像也等了很久很久。
但他还是做到了,不是吗?
所以……
“傻子。
”男人漆黑潮润的桃花眼微弯,话音有点儿懒散嫌弃的意味,却低声向她说,“我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我可以等你啊。
”
余生足够漫长,我只想陪你过无数个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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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时郑敏的复查,仍是江随陪她一道去的。
郑敏术后恢复得很好,这次又遇上了先前住院时的阿姨。
俩人出院后也有联系,一起吃过几回饭,这次干脆拉着她一道去给秦医生送锦旗。
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说是要从门口一路问到科室,叫全医院的人都知道,这样锦旗才送得有意义,于是郑敏就这样被阿姨征用了。
林鸢有些好笑,也欣喜于郑敏终于在北城交到了朋友,于是便和江随一道,坐在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等她们。
没有带水,林鸢有些渴,看见路人喝的玻璃瓶汽水,就多看了两眼。
江随站起来,说他去买两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