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明明已经想起来了,如果不是被我看出了端倪,你还准备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钟衍的言辞并不激烈,甚至可以算得上平静,神情却透着一股风雪俱灭的落寞感。
缓了缓,又问人:“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全想起来了?”
贺泊尧不敢再隐瞒,一颗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如实说:“之前断断续续想起来一些,都是些零碎的片段。
易感期一过,就……完全想起来了。
”
钟衍的眸里已经看不出情绪,贺泊尧知道自己不该再骗他的,可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将声音放得很低,态度甚至有些卑微伸手去勾钟衍的指头:“阿衍,对不起。
”
钟衍避开了,将胳膊抽到一边躲开了他的触碰。
“贺泊尧,有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不是那种迟钝的人。
”beta的肩头松垮下来,仿佛整个人都泄气了一般:“也想过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什么都不要看也什么都不去想……”
“我们在一起或许会很开心。
”
只可惜,我永远都成为不了那样子的人。
-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贺泊尧背着琴就跟在钟衍身后,保持着很近的距离却始终踟躇着要不要上前一步牵住beta的手。
房檐下的屋门前,钟衍从兜里摸索出钥匙,插入锁孔即将转动之时,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beta无法形容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说生气或者愤怒都够不上,就是莫名感觉很失望。
仿佛跟贺泊尧在一起就注定被他欺骗、隐瞒、被他操控带动着。
爱与不爱的,嘴上说的全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想要的那种踏实与平淡,似乎从来没有从贺泊尧的身上得到过。
钟衍敛着神色,余光看向身后的alpha:“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你。
”
“抱歉,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
听意思,很明显是不让贺泊尧进屋了。
他这边话音落地,alpha却是冲上来,从背后拥住了他。
alpha双臂箍着的力道很紧,却像拥住了一捧砂,越用力,越是什么都抓不住。
钟衍分明感觉到他有话要讲,垫在自己肩膀上的喉结动了动,却迟迟未曾出声。
钟表上的指针一分一秒在前进,时间久到钟衍已经忘记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不经意间,才听到alpha开口。
嗓音沙哑、艰难地问出一句:“阿衍,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太阳落山后,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变暗。
钟衍没有吃饭的胃口,将家里卫生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将贺泊尧这些天放在这儿的行李一一整理出来。
alpha背着琴,就站在一墙之隔的门外,一个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