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带着钟衍去海边散心,贺泊尧临时接了一通电话要走,叮嘱属下把人看好。
钟衍下海潜个水的功夫,贺泊尧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跑了。
辗转20多个城市,贺泊尧找了他整整一年多,却万万没想到人就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贺泊尧从不在相同的事上栽跟头,珍宝失而复得,现在只会把人看得更紧。
钟衍再想寻找脱身的机会,可能性只能说是微乎其微了。
管家依照莘辰临走前的指示,将药小火慢熬,凉到七分微烫的程度才给钟衍端过来。
“忠叔,我快要死了。
”
平静躺在主卧大床上,钟衍嗓子哑到失语,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异常艰难。
“衍少爷,快别这么说。
”
忠叔看着钟衍在贺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他也并非全然没有感情。
闻言将人缓缓从枕头上托起,碗口对准了钟衍嘴边:“衍少爷,咱把药喝了啊。
喝完,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
”
钟衍不接话,双目近乎失焦,茫然盯着前方。
许久后,才带着很弱的气息从唇边淡淡吐出几个字:“枪,有枪。
”
忠叔一开始没有听清钟衍在咕哝什么,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钟衍惊魂未定挥起了手。
下一秒,忠叔手里的药碗,就这么被打翻在地上。
贺泊尧闻声推门进屋,看到屋内的景象眉眼一沉,径直走到床边:“阿衍,你又不乖了?”
忠叔从床边站起来,怕贺泊尧因此动怒,连忙找补:“药还有多的,我这就去再盛一碗。
”
可谁知钟衍一听,反应更激烈了,两手抱在胸前一个劲摇头:“不喝!我不喝!我没病,我不要喝药!”
贺泊尧权当他是在胡言乱语,心疼他这副病样,单腿跪在床边,上前揽住钟衍轻声哄道:“阿衍,听话,你在发烧。
”
钟衍像是触电了一样,一把将他推开:“别碰我!”
再看向贺泊尧,眼神恢复清明,眸底染上强烈的痛苦:“你什么残忍的手段都用了,折磨我也折磨够了,什么时候能放了无辜的人?什么时候饶了我?”
贺泊尧不知是被哪一句话刺激,方才的温柔霎时不再,捏起钟衍的下巴:“阿衍,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心心念念想的还是护着那个孩子。
”
“你该不会,是把他当成小淇了吧?”
听到死去弟弟的名字,钟衍原本怔愣着的双眸总算有了点反应,语气冷着:“别提小淇,你不配提他。
”
贺泊尧轻笑:“好,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