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一个问题:若想以推拉的形式来打开那道门,几乎不可能。
因为那两道石门都是旋转式的,无法从缝隙处推开,只能推大门左右两侧,以让它往里面凸起。
而且这两道门中似乎连有机关,或是太重。
总之,无法单方面地推一边的门。
她的手不够长,就算勉强摸到大门两侧,也没有足够的力道,将大门打开。
就算有这样大的力气,估计门缝还不够她的脸颊宽,便会直接撞上她的鼻子。
总而言之,这门没有钥匙,只能从后面的秘道推开。
为了得知开门方法,雪芝又等了一日。
次日柳画进浴室,便开始脱衣服。
这时,木桶还是空的,木桶旁边的竹篮里有一些玫瑰花瓣。
但是,就在她脱衣服时,气人的事发生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类似于烟幕弹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转眼间整个浴室都是雾,什么都看不到。
布料摩擦声后,是木头碰撞的声音,再来便是水声潺湲。
等雪芝能看清楚以后,里面的情况又跟前一日一样:灯火明明晃晃,木桶里的水已放满,花瓣也撒在水面上,里面没有人。
奇怪的是,她没有听到竹画卷起的声音,甚至连石门打开的声音都没有。
一个半时辰后,柳画又从北墙石门后回到浴室。
与前一日不同,这一日,她进入木桶沐浴后才出去。
待她离开浴室,雪芝又照着前一日的方法,罩住窗口,点火折子在里面摸索。
柳画应该不是从那道门进去的。
可是,雪芝将屋内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抬起来,未发现任何秘道。
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她突然看到了那个木桶。
她过去搬木桶,但木桶里装满水,太重搬不动。
若将水倒出去,肯定又会惊动外面的人。
她用力推动那个木桶,大概移了几寸,下面没有洞。
她很失望,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墙上的仕女竹画上,几乎每一块竹片都翻开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最后,她甚至连那些皂角都拿起来研究,却不小心碰到挂在墙上的小木勺。
同一时间,她很清晰地听到水声——确切地说,是水滴落地的声音。
她再摇摇墙上的木勺,便没了声音。
可是水滴声依然不停,声音从沐浴的木桶的方向发出来。
雪芝凑到木桶旁去看,顿时大喜——木桶的底部竟裂开了个缝,水一直往下流。
下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是通向什么地方。
她又回到墙壁旁,眯着眼靠近一些,发现小木勺挂在一个小铁钩上。
她直接取下木勺,拧动铁钩,水声大了些。
她往反方向拧去,流水声没了。
但是,又有流水声响起。
热水从通水的竹管,流到了木桶中。
到水位碰到竹管时,又自动停止。
这下,她算是明白,真正的通道是这个木桶。
她开了一点水,等它慢慢流光。
但是她不理解,为何刚才推木桶,下面什么都没有。
许久之后,木桶中的水流干,雪芝伸手过去摸了摸,发现原来木桶底部有两个铁钩,打开机关时,会自动把地面活动的石板拉开。
不知柳画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居然会设计这样精密的机关。
底下明明是可以活动的木盘,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越这么想,雪芝便越有一些激动和害怕。
她将底部的木盘完全打开,跳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管道,滑而陡峭,连楼梯都没有,根本无法沿路返回。
一片黑暗中,空气温度急剧下降,加上她刚才倒下的水弄得里面一片潮湿,她冷到浑身发抖。
而真正的极寒,是到管道底部。
她沿路往前爬了几步,出了管道,身上的水已是半结冰状态。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下面会是一个冰窖。
她更想不到的是,在她滑到冰窖中的一瞬,身后便传来巨响。
回头一看,一个庞大的铜门落下,封住管道出口。
雪芝心底一凉。
这下不往前走都不行。
寒冰隧道青光微弱,狭窄且长,支架上挂了一件毛皮大衣。
雪芝取下大衣,裹在身上前行,看到道路两旁躺着几个人。
她走上前去看,发现这几个人已死,但在这冰窖里封藏,光凭外观,根本看不出死了多久。
但她能认出两个是少林的,三个是华山的,还有一个最近消失的重火宫弟子。
这几个人武功都不弱,可以说很强。
她感到头皮发麻,但也只能强忍惧意走下去。
本以为能发现大秘密,神器、惊天动地的计划书、藏宝图或绝世剑谱,可这冰窖不大,走到底也只有几间房。
除了一间房里有几个冰雕,其他都只是空空的房。
那些个冰雕也很简单:一棵树,一个女子,四面墙壁上雕刻着雪花。
这些雕像似乎也有很长时间了,是什么树,女子的面容,都已经无法辨认。
只是,雪芝的好奇心和惧意都被极寒驱走。
她只想早点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她靠在一面墙上,使劲揉搓自己的手,吐了一口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便听到冰壁裂开的声音。
她大惊,连忙站直身体。
但已来不及,身后的冰壁哗啦啦碎裂,往地上砸去。
雪芝捂住头,闭眼惊叫。
下了冰雹般,她左躲右闪无用,被砸了一身冰块。
所幸落冰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冰窖又恢复极寒的状态。
雪芝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冰壁后面还有个房间,只是她开始没看到。
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冰雕躺椅。
一个人正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他一袭白衣,衣衫丝料单薄,正轻飘飘地垂在半空。
他一手放在腰间,食指上是一枚温润洁白的汉玉戒指。
他的脸上依然戴着白色的樱花面具,黑发长长地垂在冰椅上。
竟是虞楚之。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他很少一个人。
雪芝顿时哑然,同时还大松一口气——还好是虞楚之,若是公子,那可完蛋了。
但转瞬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为何虞楚之会在这儿?这可是柳画的地盘。
难道,虞楚之便是……
雪芝觉得更冷了些。
虞楚之睁开冰似的眼,并未坐起来,只淡淡道:“雪宫主光临寒舍,真让在下受宠若惊。
”
“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