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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东岭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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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是因为年幼,可三四年后,她身高丝毫不变,大家便都嘲笑她,除了丰业。

    她因身高限制,许多招式练得很辛苦,丰业会耐心教她,并且严厉制止同门开她玩笑。

    又过了两年,满非月因修炼毒功,被逐出门派。

    她自建玄天鸿灵观,研习独具一格的武学心法。

    丰业依然经常去看望她,和她叙旧。

     很快,丰业和丰城同时看上了貌美的大师姐,大师姐欣赏丰业忠厚,俩人成了亲,隔年产下男婴,取名丰涉。

    从那时起,丰城便对丰业积怨,只求夺取掌门之位,将他们赶出华山。

    但是,兵器谱排名丰城发挥失常,丰业却大展身手,前任掌门决定让丰业来继承掌门之位。

    被夺走了掌门位置和心爱女子,丰城很长一段时间都想不开,到最后竟动了邪念,开始设计杀丰业。

    刚好满非月对丰业新婚之事又爱又恨,轻信丰城,以为他只想杀大师姐,而非丰业,便给了他毒药。

     然而事与愿违。

    死的人是丰业,而非他的妻子。

    丰城挑断了丰涉的手筋脚筋,以他威胁嫂子,让她隐瞒秘密,并嫁给自己,不然便会要了丰涉的小命。

    大师姐忍辱负重嫁给他,几次谋杀丰城失败,惨遭毒打,终于忍无可忍,把丰涉托付给满非月,自己一头扎进江中喂了鱼。

    之后,丰城收敛了性格,为人处世反倒圆滑世故起来。

    一年后,丰城又纳了个妾,叫白曼曼。

    他对白曼曼宠爱有加,却从未考虑让她当正房。

    人人都说丰城一心只念大师姐,对他格外尊重。

     又过了许多年,丰城知道满非月不仅收养了丰涉,还将丰涉的手筋脚筋以蛊接好,心中害怕他来报仇,便私下放出消息说,丰涉是自己抛弃的儿子。

    因为只是谣言,他自己又不承认,别人也不便多问。

     当然,满非月并未告诉丰涉,她对丰业的爱慕之情。

    只是在说这些故事时,她虽没表情,却一直在流泪。

    这个青肤的古怪小姑娘,第一次真正露出了符合她年龄的眼神。

    而丰涉从头到尾却只是静静地听着,到满非月说完,他才轻声问了一句:“我父母,都是怎样的人?” “你的父亲,是个光明磊落、侠气寡言的人。

    偶尔……也会有很温柔的一面。

    ”满非月揉揉眼睛,苦笑道,“你的母亲,脾气有些急躁,但说一不二。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她,但她是真正配得上你爹的人。

    ” 丰涉点点头,不再多言。

     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的,竟是林宇凰和重雪芝在一起吃饭的画面。

    雪芝一边吃饭,林宇凰一边往她的碗里夹菜,夹的刚好都是她最不喜欢吃的。

    雪芝耍赖皮放下筷子不吃,林宇凰却理都不理她,将一个胡萝卜塞到她的嘴里。

    她勉强吞下去又使劲拍打他,他才跟仆人似的讨好说,爹这是关心你啊。

    当时丰涉看着自己空空的碗,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似乎从没有人替自己夹过菜。

     又一日过去,丰涉赶到长安去见雪芝和上官透。

     见客厅里丰涉满身都是熏烟,神情却一反常态,冷漠到无一丝起伏,上官透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便摆摆手道:“你要转告芝芝,丰城和圣母私下勾结,似乎打算逐一吞并门派一统天下,我看过他们合并门派的名单,最后一个是玉镖门。

    但是,他们都不是幕后操纵人。

    我想了想,若真有这么个人,那一定修炼了‘莲翼’,是个男的,所以才需要圣母去送壮阳药保持男人特质,她才能活到现在。

    若你们要查出这个人,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囚禁圣母,那突然在江湖上消失的人,十有八九便是主谋。

    但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若他们没做不利于你们的事,先别轻举妄动。

    若大功已成,那恐怕,恐怕……” 上官透耐心听他说,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先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 “时间不多,我有事要先走。

    ” 丰涉匆匆走到门口,却听到雪芝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怎么这么快便要走了?” 回头一看,她正抱着两个儿子,笑盈盈地望着他:“不多坐一会儿吗?看看你的两个侄儿呀。

    ” “侄儿?”丰涉愣了愣,“已经出生了?” 雪芝点点头。

    丰涉走过去,轻轻接过适儿,适儿却紧捉住他的衣襟,浑身紧绷。

    雪芝忙解释说他离开父母会紧张,但不会哭。

    上官透道:“丰公子,发现了吗,人出生时总是握紧双拳,撤瑟时又总是松开双手。

    ” “哟,很有经验嘛?”雪芝用手肘撞了撞他。

     上官透不理她。

    丰涉看着适儿两只小小的包子拳头,轻声道:“倘若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不会做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

    ” 雪芝和上官透互望一眼,不知如何接话。

    雪芝道:“小涉,你遇到了什么事?” 丰涉将孩子放回雪芝的怀中。

    糊里糊涂地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清自己,也第一次有了非常想要做的事。

    他道:“芝芝,可还记得你答应过,要替我做两件事,还欠我一件。

    ” “说吧,但不许敲我竹杠啊。

    ” 丰涉把腰间的葫芦取下来,递给雪芝:“这个你收下。

    ” 雪芝莫名其妙地接过葫芦:“然后呢?” “没了。

    ” “就是收下这个?” “嗯。

    ” 丰涉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从腰间掏出匕首,将头发右侧的几根小辫子全部裁下来,拿给雪芝:“这个你也收下。

    ” 雪芝又莫名其妙地接过。

    她和上官透面面相觑,却如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丰涉只说自己要重新做人,便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们也不便多问,便由他去。

    直至晚膳时间,雪芝才察觉情况不对,料想丰涉去找了丰城,便扔下筷子,拿了武器,不顾上官透阻拦,出去找丰涉。

     华山西峰,清风徐徐,天地修且广。

    苍天古木上悬着一轮明月,月下山脉峰峦起伏,悬崖深不见底。

    在弟子的带领下,丰涉来到此地。

    坐在古木下乘凉的,是他的亲叔叔丰城。

    丰城手中握着未出鞘的宝剑,身后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木。

    听闻脚步声,丰城擦拭着剑鞘,头也不抬:“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倒是又一次自个儿送上门。

    说说,你今日又有何目的?” “决斗。

    ” “哦,决斗。

    怎么个决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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