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姿,流露出从外到内的风情。
仲涛跳下来,作势要冲过去捉奸,上官透却在后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红袖狩猎时去打扰,后果你知道的。
”
仲涛只好停下,死死盯着房檐下的男女,双眼喷发出火焰。
上官透无比同情地拍拍仲涛的肩,扔下他,跟上了看中彩灯的雪芝:“喜欢这个?”
“嗯。
”雪芝正看得出神,片刻便回头道,“只是觉得好看,我们走吧。
”
“喜欢便买。
”上官透正要掏银子,雪芝却拽住他的袖子,硬拖着往前走,“现在买也看不到,晚上再说。
”
彩灯铺的老板道:“小两口感情真好。
”
“没有没有,他是我大哥。
”
上官透看了看她捉着自己袖子的手,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是,妹子。
进庙吧。
”
进了泰伯庙,雪芝嚷着要抽签。
上官透不信这个,说什么也不抽,最后被雪芝赖得受不了,说只此一次。
看着一排签筒,雪芝逡巡不前,最后有些不大自然地选了“君成命理之月下灵签”。
“你先。
”雪芝把签筒递给上官透。
上官透拿着签筒开始摇。
这时,旁边的妇女道:“哎,这位公子,摇签时要想着喜欢的人,这签才会准。
”说罢自己拿了个签筒,闭上眼睛想了片刻才开始摇,掉了签,她笑道,“哟,是上平,我去解签。
”
上官透又开始摇。
签落,拾来一看,上面四个殷红大字:上上大吉。
雪芝探了脑袋过去看:“哇……上上大吉!我去帮你解签!”去解签架上翻了一阵子,拿了片纸条,上面写着:嘉耦曰配。
与良人是否合得来。
如两者之间。
有意合之。
且经一段时间之交友。
认为可合者。
可合之。
不必多考虑者也。
是一己之命也。
唯必有善果结之……
上官透笑道:“不是很准。
”
“不准?”雪芝眼睛眯成一条缝,“昭君姐姐刚才想着谁呢?”
“就是谁都没想,所以才说不准。
”
“这样啊……没意思。
我来。
”
雪芝接过签筒,闭上眼睛,脑子里居然浮现出一张眉叶轻盈的脸,还有那一声温柔的“来,笑一个”。
她顿时觉得分外尴尬,轰隆轰隆摇了几下,签落了满地。
旁边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她,上官透立刻帮她捡。
她红着脸重新摇,最后摇出一根,分外紧张地拾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字:下。
她睁大眼看着那血红色的大字,欲哭无泪。
上官透靠过来一看,道:“都说了不要信,看,把自己心情弄得不好。
”
雪芝去翻解签条。
上面写着: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凤去秦楼耶。
表明伊人去矣。
巫山之云亦敛欤。
可知意中之人走了。
是表白俩人不宜结合。
一切之事。
婚姻亦如此断矣。
不宜馁志。
宜另择佳偶去。
雪芝哭丧着脸:“我不信,为何昭君姐姐的签这么好,我的却这么差!”说罢扔掉纸条,又开始摇签。
上官透道:“这……能抽两次吗?”
雪芝当没听到,终于又抽来一个:下。
解签内容是:君尔耶。
在与伊人之间。
只为偷香。
窃玉之上用心。
取去玉。
偷其香是己。
不为爱情而行。
易言之男欢女爱。
如此之结合。
时之过憋。
将同床异梦者。
爰之。
一己与人之结合耶。
必须以爱为基础。
方有幸福可言。
雪芝偏不信邪,继续哭丧着脸摇签。
摇了很久,终于摇来一个:中。
雪芝终于心情好些,欢快地去解签,而上面写着:为了成一事。
穿上铁鞋奋斗不懈。
费心费力。
皆无所获。
了然了然耶两手到头来皆空空。
“两手到头来……皆空空。
罢了,我们走吧。
”雪芝无精打采地出去。
这时,开始抽签的中年妇女又回来,低声对上官透道:“那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是我妹子。
”
“你那妹子真可怜。
谁都知道庙会为吸引游客在签里掺水分,上、中、下签各占六成、三成、一成。
至于下下签,这里是没有的。
这都能被她连续抽到两个下、一个中,也不容易。
”
雪芝一下午心情都不好。
她走着走着,又听到了原本不属于这里的烦心事。
大概是林轩凤这两天替雪芝说过话,几个人偷偷讨论这是否欲盖弥彰,又有人说夏轻眉花心,追奉紫时还不忘记勾搭重雪芝。
一听这话,无处发泄的火气冲坏了脑子,雪芝跑过去,把那几个人暴打一顿,弄得他们到最后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有上官透瞧着雪芝,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点疑虑。
而后,天很快黑下来。
雪芝跟着上官透走出寺庙,准备去市集里面转转。
到桥墩时,上官透忽然想起没买彩灯,说要倒回去买一个。
雪芝情绪低落,心不在焉地答应后,便一直站在原地等他。
有个小贩从她身后唤道:“这位姑娘,要不要看看彩灯?”
“不要,我大哥正给我买呢。
”
小贩走了。
不过多时,又有人问道:“姑娘,看看彩灯吧。
”
“不要。
”
再过一会儿,再有人从她身后说道:“请问……”
“不要不要不要!”雪芝转身,不耐烦地看着那人,“要我说几次你们才肯安静一点?”
她身后的人怔怔道:“果然是重姑娘。
”
雪芝也愣了:“夏……公子?”
“重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夏轻眉微微笑着,单边的酒窝也跟着深深陷进去,显得分外可爱,“坦白说,同是天涯沦落人,重姑娘的个性却比我爽心豁达得多,夏某,当真是有几分欣仰。
”
“我没爹没娘,你生自巨室,怎能算同病相怜?”
“重姑娘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夏某自小丧父,母亲改嫁两次,我们母子俩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没少受委屈。
后来家母郁郁而终,我在这世上便再无依无靠。
在夏某看来,重姑娘是武林世家千金,才是富贵逼人。
”
雪芝愕然抬头,对他这番话感到意外,却又不敢多问:“竟是这样。
是我失言,还请夏公子见谅。
”
“不必介怀。
你可是一个人来的?”
晚上的泰伯庙灯火辉煌,桥的另一端,舞狮、卖艺、杂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