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俊俏呢!”许大娘直到了季府的大门前,仍旧没回过神来。
“大娘,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只剩这一件长衣了,还是我娘当年亲手做的,我才没舍得变卖,收起来四五年了,今天还是第一趟穿呢!”
“取笑?我可是说真的。
”
绝不是开什么玩笑,连公子换好这件月白的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
她就觉得眼前一亮,平常只觉得连公子清秀瘦弱,没想到只是换了件衣服,头上挽髻,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气度不同凡响啊!
“这事算是有点眉目了!”她喜滋滋地上前叫门去了。
“你就是连先生?”季非上下打量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
“只是略通文墨,哪称得上什么先生,季老爷是谬赞了。
”
季非点头,心里对这个恭顺有礼的书生很有好感:“令尊为人,我是敬仰已久了,可惜缘悭一面。
你愿来府内教学,我也很高兴。
只是不知连公子你除了诗文以外,还有什么擅长可以教导小女的?”
“幼蒙庭训,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的。
”
“太好了。
”季非转头唤人:“来人,去把小姐请出来见见新来的先生。
”
下仆领命去了。
“连先生,有一件事我可得先和你说说。
”
“老爷请讲。
”
“我这个女儿叫做芙蓉,今年十五岁,心地是极好的,可就是性子急燥,先生以后务必要多担待些。
” “想来小姐必然是有些巾帼之气的。
”
“只是其一。
”季老爷摇头叹气:“她平时可没少给我惹过麻烦。
因此,我还要劳烦先生,这丫头伶俐聪慧,诗词歌赋倒也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可毕竟生成了女儿家,我也想她学富五车,可当今之世,又哪里容得下才高八斗的女子。
因此,老夫思前想后,还是要倚仗连先生多教导些琴棋杂项,分分她钻文章的心。
” “只怕连某不才……”
“连先生就别过谦了,这些乡野村夫当你是个普普通通的落魄书生。
老夫的眼可还不花,想当年,世人称之为天下第一才子的无瑕公子,不正是连尚书年方十七的公子吗?”
“老爷盛赞了,那不过是年少轻狂之时的孟浪虚名,这‘天下第一’四个字,是万万当不起的。
”
“嗳──!年轻人不要太谦虚了,那时你一阙《踏莎行》洛阳纸贵。
有多少饱学之士读了你的文章自惭形秽啊!”
“那又算得了什么?老爷也是明理通达之人,怎么会不知道这虚名不过是过眼云烟。
”
“难得你看得开。
”季非抬起头,面露喜色:“小女到了。
”
连玉自然也看了过去。
门外回廊上走来了一个素衣少女。
清而不淡,艳而不妖,好一个姿容妍丽的女子。
如果再年长些,定会是倾城之貌,倾国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