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道,“你俩都要这么谁也不让谁,那还怎么下台,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好了。
”
我怎么越听越不得劲,便啐了一口她:“呸,好呀你,什么时候给他当说客了?是不是他找你来说的?”
“什么都逃不出你这点小心眼,长那么大眼珠子真没白长。
”苏苏笑道,“是啊,蒋杰看你关机不理他,沉不住气了,就找我跟你说,男人嘛,活着不就为了那么点面子,差不多就算了啊,赶紧的,回来吧。
”
“我关机了他不会打到我家里来啊,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父母的电话。
”我生气地说,“过年他连个电话也不给我爸妈打一个,拜个年都不会呀,我不去给他舅舅过生日他一家子就对我那样,他自己岳父母他都不闻不问,他的孝心又在哪里?”我越说越气,索性对苏苏说,“他要再来找你,你告诉他,他蒋杰要还是个男人就自己来承认错误,还找别人说情,他臊不臊得慌!”
“行啦行啦,越说你气性还越大了。
”苏苏说,“我叫他自己来给你赔礼道歉,到时候你可不兴再耍大小姐脾气啊。
”
“那得看本小姐心情。
”我气呼呼地扔了一句。
苏苏在那头扑哧一笑:“小样儿,我要在你边上非削你不可,我又不是蒋杰你气成那样干啥。
别忘了给我带点酸菜鱼的作料包回来。
”
“嗯,我要是还打算回来的话就给你带。
”我说。
于是我整天都在等蒋杰来电话道歉,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电视实在是很无聊的,每个台都转播春节联欢晚会,再好看的节目也经不住这么重复轰炸式播放呀。
我看得厌烦便下楼去帮我妈做饭,给她打下手。
我妈正在煮当归,我一下楼就闻到一股当归的香味,自从我十五岁例假初潮开始我妈就经常给我煮当归鸡蛋吃,说是可以调顺气血,闻到这当归的药香就像感受到母亲拳拳的爱子之心,我不禁感到心里一阵暖暖的,为什么要长大呢,永远留在妈妈身边做小女儿多好呀。
“颜颜,一会儿把这两个当归煮的鸡蛋吃了。
”我妈一边从炉子上把锅端下来一边说。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叫你煮饭干啥都烧煤气吗?”我说,“你看你放着煤气灶不用,天天烧火膛子,多费事呀。
”
“烧火膛子好。
”我妈说,“你可别小看这火膛子,比煤气灶好使多了,一边煮饭,我还可以在旁边的红灰里烤红薯啦,煨鸡蛋啦,热甜酒茶啦,还有啊,你最爱吃的腊肉没有这个火膛子上面的索龙钩怎么能熏出香味来呢?”
“现在超市里不是也有得腊肉卖的嘛。
”
我妈一本正经地训我道:“那可不能吃,那都放了色素的,致癌呢。
你也不许去买吃,你想吃腊肉了就来个电话,我叫你爸到镇上给你一个快递三天就到你家了。
”
我一向都不与她顶嘴,便说:“行,这次我在家多吃点。
”
她这才笑道:“还专门给你熏了一只鸡,别光你自己吃,过两天带回去给蒋杰也尝尝,腊鸡肉下酒正好呢。
”
“才不要管他。
”我说。
“那怎么行,女婿半边崽嘛。
”我妈妈说,“我将来老了,还指望他给我养老呢。
”
我一边帮她拾柴火一边说:“给你养老有我一个就够了。
”
“你俩是不是出问题了?”妈妈马上警觉地说,“我就发现你这几天不对劲,平日你回来那小蒋一天好几遍电话,这几天你手机都没想一下。
你两个吵架了吗?”
我还没等回答,我弟弟就进屋揭露我说:“妈,姐姐这几天手机都是关机的。
搁在床头柜上我看见的。
”
我朝他瞪了一眼说:“别多管闲事。
”
我妈妈把当归汤里的鸡蛋舀出来,给我拨去壳,递给我,在我身边坐下来,看着我吃,一边慢慢地说:“你这样怎么叫我和你爸放得下心呢?”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一看我妈这样,便一边咽着鸡蛋一边咽下了泪水,我这么大了,不仅不能在身边照顾好我的父母,反而让他们这样为我操心,我的心怎么能安呢。
“妈妈,你放心,我们没事。
”我别过头去偷偷擦掉泪水,说,“蒋杰过几天就过来给你们拜年。
”
母亲叹了口气道:“唉,拜不拜年都无所谓,他说普通话我也听不太懂,我说的土话他也听不懂,拜不拜年都无所谓呀,只要你俩好好过妈就不操心了。
”
蒋杰一天都没有来电话,我把手机打开,收到不少拜年的短信,唯独没有蒋杰的,我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下午我妈妈那番话更让我又内疚又生气,想了想忍不住给蒋杰挂过去,劈头就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
“你脾气那么大谁敢招惹你。
”他没好气地说,声音好像很沙哑,似乎是感冒了,还不停地咳嗽。
哼,咳死活该。
两个人谈恋爱时,总是男方追着女方道歉,结婚以后,不管是你撒娇也好,生气也罢,总之没有人再会那样步步紧随地在乎你了,男方一般都摆出一副“如果你还想继续过下去,你就乖乖地把气消了自己回来”的架势,这也算结婚和未婚的一大区别吧。
蒋杰在婚前和刚结婚那阵也对我几乎是千依百顺,千般呵护,万般宠爱,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他总是第一个低头认错,不哄到我破涕为笑不罢休,但是后来渐渐地生气不好使了,呕气不好使了,撒娇也不好使了,他油条了,他不再千依百顺了,他开始不耐烦了,他不再哄你开心了,总之,感觉就是:他不再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呵护了。
我想大多数的婚姻都会走到这样一段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