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朝菩萨磕三个响头感谢神,然后美滋滋地迎合他的感情吗?”
“我看你现在被那德国小子迷昏头了。
”苏苏赌气地说。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
”我狠狠地说,“就是爱他。
”
“哎哟,跟赌咒似的,没人让你不爱他。
”苏苏笑道,又担心面膜皱了,赶紧止了笑,“那你说说除了爱他长得帅,还爱他什么?”
“多了去了。
”我掰着手指头说,“风度翩翩,体贴温柔,浪漫风趣,爱我。
”
“唉,”苏苏叹道,“你只有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知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
“那你需要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需要生活。
”她若有所思地说,“快乐、淋漓尽致地生活。
青春多么短暂,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老了,所以我说你要趁着年轻,该穿穿,该吃吃,该爱爱。
好好和你的德国帅哥相爱吧,但是别留下遗憾。
”
“不会有遗憾的。
”我自信满满地说。
晚上Michael直接从公司来接我,自己开的车。
车里面有他的古龙水味,是我熟悉的味道。
“今天过得好吗?”他左手把方向盘,右手握住我的手。
“很不错,我和苏苏去美容了。
”我说。
“苏苏。
”他说,“她好像不太欢迎我。
”
“不要瞎猜,她对所有德国人都有成见。
”我说,“她祖父就是在“二战”中去世的。
”我瞎诌道。
“真的呀?”他吃惊地说,“那怎么办?”
我特别喜欢他那样可爱的吃惊的表情,让人感觉他和新鲜的芦苇草一样可爱。
“不要紧,你多贿赂贿赂她就好了。
”我哈哈大笑。
“那我下次回国给她捎点好东西。
”他立刻说,并且马上开始想象该捎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急刹车,吓我一跳,原来是碰到一个没盖的马葫芦。
他一拍方向盘,生气地说:“盖子哪去了?”我知道这一带的马葫芦盖经常被偷,晚上驾车真的很危险。
我没有说,但Michael猜出了马葫芦盖的去向,便说:“在德国,也经常看到电线被偷,开始我们都很纳闷,后来才知道原来被东边的人偷去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东德,他们西德人都看不上东德人,就像我们中国人中也有一些人对河南同胞有成见。
Michael是很典型的西德人,所以他有着西德人普遍的优越感,我经常想世界上的人无论黑头发黄头发黑眼睛蓝眼睛,人性的弱点有时候是共同的,每个人身上都藏有一只小魔鬼。
“所以你认为中国人和东德人是一路货色喽?”我反唇相讥。
他立刻否认道:“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有感而发,我最喜欢中国人了,不过我是先爱上你,后来才爱上你的同胞的。
”他腾出一只手搂了我一下。
我没有办法让Michael真的爱上我的同胞,也爱上我的国家,同时我想,我的同胞也很难真的爱上他,毕竟,这仍然是一个有无限隔阂的世界。
我不禁对我与Michael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起来。
“Michael.”我叫他。
“嗯,什么事?”他笨拙地用中文说,一边开车一边偏过头看了我一眼。
“Iloveyou.”这句话我想我说得很忧伤。
他突然把车靠边一拐一个紧急刹车,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他的手就伸过来抱紧了我,捧着我的脸,给了我一个窒息的长吻。
“Iloveyoutoo,no,no,Iloveyoumore.”他用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脸,很认真地说。
我听见他有力的呼吸与怦怦的心跳,他的眼睛在暮色中那么深邃,像海一样深情而忧郁,让我忍不住徜徉其中不能自拔。
Michael,我们要怎样走下去呢?
我一遇到头大的事情就想逃离,我已经很久没有相信爱情,这一次,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逃离这人世的纷争,只和你在一起便足够了,做绝迹“江湖”的神雕侠侣,只要和你相爱便已足够,但是Michael,你能和我一起逃离吗?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很忧伤的离别感,这灯火阑珊的城市让人无端地觉得对爱与前途的恐惧与忧虑。
但我纵然是死也是要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