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笙惊到:“皇上?!”
竹安看向李笙笙,叹了口气继续道:“是啊。
那会子,他还得了心绞之症,见不得你用过的东西,去不得你住过的扶摇阁,去了便心痛难耐。
当年永安侯说你葬身火海了,虽则实际没有这回事,但侯爷毕竟那么多年都在自责当时没能救你,今日碰巧又是大火……你别怪他激动了些,我瞧着,他是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少夫人你了。
”
李笙笙大概断断续续知道一些,却还是第一次听到竹安完整说起她离开贺知煜三年里的事情。
那人可能就是永远都没办法做到什么都能说出口吧。
但没有关系,她已觉得竹安的话让她意料之外但又觉得情理之中,她亦是觉得,那人便是无言,她也可以渐渐读懂了。
追妻假夫君罢了
李笙笙听闻竹安之言,默然了良久。
她从小便知娘亲被颜如朝辜负之事,又在孟家见到世态炎凉人心易变,从未期待过谁能给予自己恒久不变的感情,甚至从未期待过旁人在面对利益抉择时可以坚定不移选择自己。
这一路独行太久,她本就习惯了一个人抵御风雨。
可如今看来,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作茧自缚?
她细究这次瞒着贺知煜的事情,虽则一方面是为着担忧他与宁王不合,可对方到底不是做事不知深浅之人,究竟只是出于关心,还是自己那颗永不愿麻烦旁人之心又出来作祟?
可他才不是什么旁人,是她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是夫君。
李笙笙想到此节,想着自己必得去把人哄一哄。
只是她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贺知煜这清清冷冷的样子,哄起来是否容易。
她看了看颜府,虽则周遭一切纷乱,但火已被扑灭的七七八八,人员也并无伤亡。
李笙笙放下了心,正待离开,却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李笙笙。
”
她听见是个有气无力的微弱声音,扭过头,是黎夫人。
她发髻纷乱,面上血迹混着泥灰,不知是何处擦破了皮;身上衣裳全是烟灰,有些地方甚至被燎出了火洞,失了往日见到体面华贵的样子。
黎夫人凄然一笑:“你是回来祭祖的么?”
李笙笙看她狼狈模样,心中升腾出些不忍,否认道:“黎夫人,不是的。
你莫想那么多,快些休息吧,身体要紧。
”
黎夫人却不在意,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便是想告诉你,经过今日之事,我已经想开了。
”
李笙笙怔住,杏眼看向对方,没有说话。
黎夫人叹了口气:“我经历生死,逃出这大火,看见云致指挥众人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他当真不是做乐府令的料。
想想我这般为了他在这府中隐忍又有何用呢?”
她似是在同李笙笙解释,又像在说服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又何必什么路都为他铺好,做个富贵闲人又有何妨?若是身居高位而力有不及,最终被皇上降罪,恐怕才真是家族祸事。
你若喜欢这位子,便拿去吧。
”
李笙笙看向黎夫人,眼神明亮:“黎夫人,你该知道我已选上皇商,又有何心思在这乐府令上呢?我是当真无意。
除了云致,你不是还有霜降么?我瞧着她也很好,我不会同你们争的。
”
黎夫人嗤笑了一声,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