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城指着湖边的人影,瞳孔地震:“不会,就是他吧?!”
沈安点头:“爷爷,就是他……我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
但是我知道他天天都在这里放羊、弹吉他。
他让我叫他,容爷爷……爷爷,容爷爷的吉他弹得特别好听……湖边有傅叔叔设计的琴台,上边有钢琴……我和容爷爷,弹琴给您听吧!”
傅风宁余光瞥了傅立城一眼,只见他放下手指,拿起手托里的保温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像是在紧张什么。
傅风宁不动声色,内心暗笑。
他自然知道傅立城在紧张什么。
人们都说傅立城这辈子拿了大爽文剧本,天不怕地不怕地活了一辈子实在舒坦得很。
可是,只有傅荐辛和傅风宁知道,傅立城后半辈子一直活在愧疚和自我怀疑当中。
他年轻时最最疼爱的弟弟傅容池,被他逼得一辈子形单影只走不出内心世界,一辈子自缚在这片湖畔。
傅立城年轻那会儿,倒是来看过傅容池几次。
每一次,傅容池都把他当成空气,从未给过他哪怕一个眼神,更别说跟他说话了。
后来傅立城也不来了。
很难说,这么多这么多年,傅立城想不想念这个弟弟,想不想来见他……
傅立城看了傅风宁一眼,眼神里有无声的质问,还带着一丝被震惊到的茫然。
傅立城闭了闭眼:“我不知道是来这里……”
傅风宁:“哦,您可以不下车。
”
傅立城的目光黏连在湖畔老人的背影上:“我……哼,我还是下去吧,毕竟答应了沈安,否则不就成了言而无信。
”
傅风宁没有理会。
傅立城又问傅风宁:“你没跟沈安说过这个倔老头儿的背景?”
傅风宁笑得温和:“安安自己的交际,我从不干涉。
”
傅立城又猛灌了一口水:“都说孙子随爷爷,你一点不像我。
”
“我像父亲。
”
“对,你像你父亲,没有人像我!你们都恨我!”傅立城忽然咬牙切齿。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湖畔越来越近的背影。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
“傅风宁,你故意的吧,带我来这里。
你就是找我不痛快!你明知道,明知道……你就是为了给我难堪,报复我。
”
傅风宁轻笑:“顺便罢了,还真没怎么故意。
您要是觉得不痛快,您待会儿别下车,自己开车回去。
”
沈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爷爷……您也认识容爷爷?”
傅风宁伸出手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