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可是有两种气质他们却达到惊人的程度,而一个人是否真正的福尔赛恰恰就看这上面:这两种气质,一个是决不为什么事情而不顾一切,另一个就是‘财产意识’。
”
波辛尼笑了:“那个胖子怎么样,譬如说?”
“你是指斯悦辛吗?”小乔里恩问。
“啊!斯悦辛身上还有点原始气息。
城市和中等阶级的生活还没有消化掉他。
我们家多少世纪以来种田和蛮力干活的影响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且永远盘踞在那里,尽管派头那样的神气。
”
波辛尼好象在沉吟。
“哎,你把你的堂弟索米斯可形容得活灵活现了,”他忽然说。
“他这人决不会自杀的。
”
小乔里恩尖锐地盯他一眼。
“不会,”他说;“他决不会。
所以对他可不能大意。
要当心他们的毒手!嘲笑嘲笑是便当的,可是你不要以为我的用意仅是这样。
看不起一个福尔赛是很不妥当的;不管他们也是不妥当的!”
“然而你自己就这样子过!”
小乔里恩被他这一驳,脸上笑容消失了。
“你忘了,”他带着莫名其妙的得意说“我也能够坚持下去——我自己也是个福尔赛啊。
我们全都是螳臂挡车。
一个人离开家庭荫庇,就得——嗯——你懂得我的意思。
我并不,”他结束时声音很低,就好象恫吓似的“劝大家都走我的路。
要看情形。
”
波辛尼脸涨得通红,可是一会儿就褪掉,仍旧是原先的那副苍黄脸。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笑完唇边还留下一种古怪的狰狞的笑意;他的眼睛嘲笑地看着小乔里恩。
“多谢,”他说。
“你的盛意很可感。
不过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坚持下去。
”他站起来。
他走开时,小乔里恩眼睛望着他的后影,手托着头,叹了一口气。
在这间沉闷的、几乎是没有人的屋子里,唯一听得见的是报纸的沙沙声和擦火柴的声音。
他坐上好久好久都没有动,回忆着往事;那时候他也是一坐就是几个钟点,眼睛望着钟,等待时间消逝——在这段冗长的时间里面,他心里是充满着动荡不安,和一种强烈而甜蜜的痛苦;那个时期里迟缓的、愉快的挣扎心情和往日一样鲜明地回到他脑子里来了。
他看见波辛尼那副消瘦的脸,和彷徨不安的眼睛永远朝钟上面望,在他心里引起一阵怜悯,怜悯之中还夹有一种莫名的不可抑制的羡慕。
这种光景他太熟悉了。
他往哪儿去呢——要碰上什么样的命运呢?是怎样的一种女人有那股磁力把他向她身边拉呢?这种磁力是什么都阻挡不了的,毁誉、是非、利害全都阻挡不了;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溜掉。
溜掉!可是波辛尼为什么要溜呢?一个人总是在害怕破坏家庭骨肉的时候,在碰到有小孩子的时候,在感觉到自己毁灭了自己的理想,破坏了什么的时候,才想到要溜。
可是这儿,据他耳闻,一切不等他动手早已经破坏无余了。
他自己也没有溜,即使一切重新来过,他也不会溜。
可是他比波辛尼更进一步,他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却破坏了自己的不幸家庭。
这使他想起“命由心造”那句古话来:人都是自食其果啊!
命由心造!可是果子酸甜要吃起来看——波辛尼还得吃下他的果子。
他的心思转到那个女子上面;这女子他并不认识,可是却听到她身世的一个大概。
一个不幸的结合!没有虐待行为——只是那种无法形容的不好受,一种可怕的病害,把世界上一切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