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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一个福尔赛的征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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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偷眼看他。

     下午他把信揣在口袋里,就动身上俱乐部去,可是自己并没有拿定主意。

     刺探一个人的“意图何在”在他做来特别感觉不快;虽说自己的地位和一般福尔赛家人有所不同,这种不快也并不因而减少。

    象这样在一个人的身上硬行施用所谓自己的权利,要把他摆布得合乎自己的意旨,真象他这一家人,以及所有他们认识的和交往的人做的事;这完全就是他们的作风,把做生意的那一套也用到亲戚关系上来! 就拿信上那句“当然,千万不能提到琼”的话来说,整个的事情还不难明白吗? 然而那封信上表现的私怨,对琼的关切,以及“打断他的狗腿”一类的话,这些也完全是人情之常。

    无怪他父亲要知道波辛尼是什么意思,也无怪他要生气。

     这件事很难推托!可是为什么要把这事交给他去做呢?肯定的这种做法很失身份;可是一个福尔赛家人只要能达到自己的愿望,采用什么手段都没有关系,只要面子顾到就行了。

     他该怎样着手呢,或者该怎样推托呢?两者好象都没有可能。

    唉,小乔里恩啊! 他三点钟到了俱乐部,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波辛尼本人,坐在屋角落里,瞠眼望着窗外。

     小乔里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下,心慌意乱地重又考虑起自己的处境来。

    他悄悄望见波辛尼坐在那里一点不觉得。

    他跟他并不熟悉,这样有心打量他恐怕还是第一次;他样子很是特别,无论在衣服上,在相貌上,在态度上,和俱乐部别的会员都不象;小乔里恩自己,虽则心情和气质已经改变了许多,表面上总还一直保持着福尔赛家人的那种沉默寡言的派头。

    在福尔赛家人中,他是唯一不知道波辛尼那个绰号的人。

    他觉得这个人很特别,并不是古怪,而是特别;他样子而且很憔悴,很瘦,宽阔的高颧骨下面两颊深陷,可是看上去丝毫不是身体不好,他长得很结实,从他卷曲的头发也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是强健的,而且生命力十分充沛。

     他的脸色和神情有一种地方使小乔里恩看了很动心。

    他深知道痛苦的滋味,而这个人望上去就象在痛苦着。

     他站起来碰一下波辛尼的胳臂。

     波辛尼吃了一惊,可是看见是哪一个时,并不显出任何窘态。

     小乔里恩坐下来。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他说。

    “我老弟的那所房子进行得怎么样了?” “再有一个星期就完工了。

    ” “恭喜你!” “谢谢——我觉得这种事情谈不上恭喜。

    ” “谈不上吗?”小乔里恩问;“我总以为这件事情缠在你手上好久,巴不得一旦能够脱手呢;不过我想你的心情大概跟我让掉一张画时的心情差不多——就象是自己的孩子,是吗?” 他温和地望着波辛尼。

     “对了,”波辛尼更加和蔼地说“它脱离你,从此完结。

    我还不知道你作画呢。

    ” “只画些水彩画;还讲不到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

    ” “没有信心?那么你怎么能够画呢?你一定要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否则的话,你画的就没有用处!” “妙呀,”小乔里恩说;“这的确就是我一直说的。

    还有,你可注意到过,碰到一个人说‘妙呀’的时候,他总要接上一句‘这的确就是我一直说的’!可是如果你问我怎样画得下去的话,我的回答是,因为我是个福尔赛。

    ” “福尔赛!我从没有把你当作福尔赛家人看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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