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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詹姆士细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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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锣声响了,伊琳用自己的胳臂挽着詹姆士的胳臂,领他走进餐室。

    她把他坐在索米斯平日的座位上,就在她左手的侧面。

    这里灯光柔和,他可以看不见天色逐渐暗下来而感到烦恼;她开始跟他谈起他自己的事情来。

     不多一会,詹姆士就觉得自己的心情起了变化,就象水果在阳光中无形中变得熟透一样;这感觉象是有人在抚爱你,赞许你,娇惯你,然而实际并没有受到任何抚爱或者听到任何赞许。

    他觉得吃下的东西很好受;在家里他就没有觉得这样好受过;他喝的一杯香槟酒很美,待问到牌子和价钱时,原来这种酒他自己就储藏了一大批,可是从来不能上口,这使他诧异之极;当时就发狠要找他的酒商说自己受了骗。

     他本来低着头吃菜,现在抬起头来说: “你们这儿的好东西真不少。

    这个筛糖的瓶子花了多少钱?敢说很值钱呢!” 对面墙上挂的一张画就是他送给他们的;他看上去特别中意: “没有想到有这样好!”他说。

     饭毕,三人站起来上客厅去,詹姆士紧跟在伊琳后面。

     “要我说,这才是一顿少而精的晚饭呢,”他咕噜着,快活地向伊琳的肩头呼着气;“没有大鱼大肉,而且也不太法国味儿。

    可是在家里我就吃不到。

    我的厨娘一年拿我六十镑钱,可是那个女人就不会给我做这样的晚饭!”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提起造房子的事;后来看见索米斯推说有事,自己上楼去了(就是顶上他放画的那间小屋子),他也就不提。

     剩下詹姆士跟媳妇对坐。

    那杯香槟,和饭后的一杯上等甜酒,使他仍然兴致很好。

    他对媳妇觉得很亲热。

    的确是个惹疼的孩子;听你讲,而且好象也懂得你讲的意思。

    詹姆士一面谈话,一面不绝留心她的身腰,从脚上青铜色的鞋子一直看到她鬈发上面那些金色的波纹。

    她倚在一张拿破仑时代的大圈椅上,肩头贴着椅背的上部——笔直的身体看上去仍是那样腰肢婀娜,走动时微微摇摆,就象是贴在爱人的手臂里一样。

    她唇边带着微笑,眼睛半睁半闭。

     也许是因为见她风度这样迷人而起了戒心,或者消化受到阻碍,詹姆士突然变得哑口无言了。

    他记得从前就没有和伊琳单独在一起过。

    当他眼望着她时,不由而然有一种异样感觉,就象碰上什么古怪而陌生的东西一样。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呢——这样靠在那里? 这一来,他重又开口时,声音就变得严厉了一点,好象刚从一个甜梦中被人唤醒一样。

     “你成天干些什么呢?”他说。

    “你从来不上公园巷来!” 她好象提了些勉强的理由。

    詹姆士眼睛并没有朝她望;他不相信她是真要回避他们——这太叫人难堪了。

     “我想事实是,你抽不出空来。

    ”他说:“你总是跟琼一起跑。

    我想,她跟她男朋友在一起时,你对她是有用的,总得有人带着,其他有些事情上也有用。

    他们告诉我,她现在从不耽在家里;你的大伯乔里恩他很不痛快,我想,弄得简直没有人陪他。

    他们说她永远吊着那个波辛尼小子;我敢说他每天都上这儿来。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你觉得他这人头脑清楚吗?我看不成。

    敢说女的比男的强多啦!” 伊琳的脸色红起来;詹姆士留神看她,有点儿疑心。

     “也许你不大了解波辛尼先生的为人,”她说。

     “不了解他的为人?”詹姆士冲口而出:“有什么不了解?你可以看出他就是那种搞艺术的。

    人家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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