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桃榆微微抿了抿唇,单以外相来看,这人确实气势太高,看起来也太凶了。
可世间之人,哪里是单浅显的外相就能评判个长短的。
“看这架势说不定还是个兵莽子,听闻西北的仗总算是打完了,不少受征前去战场还侥幸活着的兵将都在返乡。
你想在那疆场上过活的,哪个不是狠角色,以后遇见还是得躲着些。
”
纪桃榆却道:“若真是返乡的沙场将士理应敬重才是,若无他们保卫国土,如何来我们的太平日子。
”
“得了吧,打了那么些年,还不是照样打输了,朝廷赔地又赔钱。
闹得我们年年赋税见涨,再这样下去日子都没法过了。
”
纪桃榆凝起眉头:“胜败也不是一方之责,赋税是朝廷的决定,和士兵无关。
”
“唉,我其实也说不通这些国家大事,都是表哥告诉我的,他是读书人总是对天下大事比我们知晓得快许多。
”
“你身子不好不常出来不晓得,我比你来城里的时候多,近来在城里遇见过好几回返乡的士兵。
”
纪桃榆眉心微动,他也没问是谁告诉他这些的,这余家哥儿却是说什么都带着尤家二郎。
一口一个表哥叫得亲热,好似十分熟悉时时有来往一般,不由得叫他深看了人一眼。
可脸上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虽是如此,桃榆心里却也对这人有了些数。
不过余家哥儿和尤二郎到底顶着一层亲戚关系,自己今下和尤二郎反倒是没有清楚的名分,也不好开口直言说什么。
想着往后还是与这人少来往为上。
纪桃榆便自断了话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步子吧。
”
两人虽然赶早进城,到州府外的布榜台时,还是已经挤满了前来看榜的人。
其间不乏书生家眷仆役,以及跑腿讨喜的差人。
纪桃榆个头不高,垫着脚看了两眼,试图能够看见尤二郎,可惜人太多,别说是尤二郎了,就是红榜也瞧不见。
左右窜动的余家哥儿格外振奋。
“我看见衙差过来了,桃榆,我们快挤进去吧!”
“我们这个头挤进去,当心被踩到。
”
纪桃榆连忙叫住人,历年不是没有发生过踩踏。
“不碍事。
”
余家哥儿抓住纪桃榆的手腕,拽着人就往前去:“我们绕河边走就是了。
”
纪桃榆还未应答,手腕被拉着扯得他发疼,只能被迫抬起步子跟上去。
“夏哥儿当心些!”
余家哥儿却是充耳不闻,往布榜台外的河栏处贴着走。
一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