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几根玉米秆。
我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泥土和腐败植物的气息冲进鼻腔。
我趴在冰冷的土地上,剧烈地喘息,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危险的动静。
枪声似乎渐渐被玉米地的沙沙声隔绝了。
但另一种更细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却从侧后方传来——是有人拨开玉米叶,谨慎靠近的窸窣声!
有人追进来了!不止一个!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我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像受惊的动物般在玉米丛中无声地爬行,试图远离声音来源。
窸窣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压低的交谈:
“……分头找,那娘们跑不远……”
“……江屿那小子真他妈能扛……”
“……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江屿……他怎么样了?他还在抵挡吗?还是已经……
不敢再想下去!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咬紧牙关,忍着腿上的剧痛,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汗水流进眼睛,辣得生疼。
玉米地的尽头似乎遥遥无期。
突然,前方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不是手电筒那种强光,更像是……车灯?
陈默!一定是陈默在林边接应!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重新燃起。
我奋力朝着光亮的方向爬去,顾不上枝叶的刮蹭,只求快一点,再快一点!
光亮越来越清晰。
我终于爬出了玉米地的边缘,眼前是一条狭窄的土路,路边停着一辆没有开大灯、只亮着微弱示宽灯的黑色越野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地站在车旁张望——是陈默!
“陈默!”我嘶哑地喊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
“林小姐!”陈默立刻发现了狼狈不堪的我,快步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扶起,“快上车!”
他拉开车门,几乎是把我塞了进去。
我瘫倒在车后座上,剧烈地喘息,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车窗外,农场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枪声依旧零星地传来。
“江屿……江屿还在里面……”我抓住陈默的胳膊,语无伦次。
陈默脸色铁青,眼神死死盯着农场的方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江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先送你离开!”他猛地发动车子,“坐稳了!”
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冲上土路,将那片燃烧的农场和血腥的战场甩在身后。
我回头望去,火光在视野中越来越小,最终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一个猩红的光点,像一颗泣血的眼睛。
“老张呢?”我哑声问,嗓子疼得厉害。
“安全转移了,在另一条线上。
”陈默的声音紧绷,“我们现在去安全点,你需要休息和处理伤口。
”
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身体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
但脑子里却异常清醒,翻腾着江屿染血的身影、老张虚弱的声音、父母模糊的笑容……还有那个沉甸甸的词——“笔记本”。
陈默开着车,在偏僻的乡道上七拐八绕,显然在防备追踪。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从田野渐渐过渡到低矮的山丘。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驶入一片浓密的杉树林,最终停在一栋几乎被爬山虎完全覆盖的旧别墅前。
这里偏僻得如同被世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