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陷阱……”岑明昭的声音气若游丝。
当韦惊鸿斩断他腕间铁链时,整座地牢突然剧烈震颤!交趾人早在梁柱埋了火药,此刻引线燃烧的嗤响如毒蛇吐信。
“抱紧我!”韦惊鸿甩出飞爪勾住石缝,在爆炸气浪中借力冲天而起。
塌陷的地面吞噬了追兵,她背着岑明昭跃出废墟时,左肩已然被铁片贯穿。
寨门处杀声震天。
韦天骄的象兵与交趾重甲骑混战作一团,梅山教的毒虫正蚕食着溃逃的步兵。
花瑶的白纱染成血衣,仍在敌阵中吹奏着摄魂曲。
韦惊鸿将岑明昭推上接应的战马,反手拔出肩头铁片,带出的血箭射穿了追来的敌将右眼。
“惊鸿上马!”韦天骄斩落最后一个弓弩手,战袍已被血浸得看不出本色。
西南天际忽现火光,邕州城方向升起六道狼烟——最险恶的预言正在应验:其余土司见韦氏精锐尽出,竟趁机围攻韦氏府邸!
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
韦惊鸿望着血火交织的战场,银笛忽然发出裂帛之音。
十二道黑影自林间掠出,这是她秘密训练三年的“玄鸦卫”。
死士们手执雷火弹冲入敌阵,爆开的火光中,交趾人的象群惊惶四窜。
“带少主回城。
”韦惊鸿将岑明昭缚在马背上,自己却转身走向残破的营寨,“有些债,该当面讨。
”
韦天骄的剑锋拦住她去路:“你肩上有伤。
”
“正是要让他们看见这伤。
”韦惊鸿扯下半幅衣袖,任雨水冲刷狰狞的伤口,“见血封喉的毒,总要留个证人。
”
当黎明撕开夜雾时,邕州城头的韦字旗已然残破。
韦惊鸿立在尸横遍野的城门前,脚边跪着被银笛洞穿琵琶骨的侬氏叛将。
她当着各土司联军的面,将染血的布防图掷入火盆。
“昨夜丑时,这份图还在交趾主帅案头。
”火舌吞没最后一块羊皮时,她肩头的黑血正顺着银笛纹路滴落,“我倒要问问黄世松大人,您家的印鉴怎么跑到蛮夷手里去了?”
满场哗然中,重伤的岑明昭突然挣扎起身。
他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是交趾刺客留下的蛇形烙痕:“七日前,我亲眼见黄氏马帮往交趾大营送粮!”
暴雨更急,却浇不灭人心鬼蜮。
韦惊鸿在眩晕袭来的前一瞬,看见兄长与花瑶一左一右架住她臂膀。
银笛坠地的清响里,她终于放任自己陷入黑暗——这场局,终究是赌赢了。
当夜,邕州城所有药铺的灯都亮着。
梅山教七十二洞的巫医齐聚韦府,从韦惊鸿伤口剜出的毒肉里,挑出三枚刻着交趾咒文的金针。
而百里外的红水河畔,幸存的交趾残兵正看着顺流而下的尸骸——每具尸体眉心都钉着半截银笛碎片。
更深的阴谋却在晨光中滋长。
黄氏土司连夜焚毁的密函灰烬里,依稀可辨“大理”“象阵”等字眼。
而韦天骄在清理战场时,从敌将尸身上搜出的密令,赫然盖着大宋枢密院的火漆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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