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昏厥过去。
王义出了晋王府后门,孩子仍在他怀抱中昏睡,血污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他怜悯地叹口气:“咳,这是第九个了。
多么可怜的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个时辰,就要死于非命,咳!”
“王义,你叨叨咕咕一个人说些什么?”对面传来问话声。
王义抬头看,认出是最要好的朋友杨玄感:“啊,是杨兄,没什么。
”他把孩子抱得更紧些。
“什么私货,越怕见人我越要看看。
”杨玄感夺过来,“啊,女婴!兄弟,莫不是你的私孩子?”
“哪里的话。
杨兄,我可不是偷花盗柳之人。
”王义急得脸都憋红了。
他想据实告诉,但杨玄感乃上柱国杨素之子,若是明说,为杨素知晓,再泄露出去,传到万岁与娘娘耳中,岂不有碍晋王名声。
杨玄感看出王义有难言之隐,越发要弄个明白,将孩子高举过顶:“你如不实说,我就将这来历不明的孽种摔个脑浆迸裂。
”
岂料王义并不阻止:“也好,摔吧,摔死我就省事了。
”
“哎,你这话说得蹊跷。
”杨玄感更觉得内中大有文章,“快说,不告诉清楚,我抱孩子到晋王面前出首。
”
“去不得,千万去不得!”王义赶紧拦挡,“杨兄,我告诉你,可千万保密呀。
”
“其实,你过于小心。
你我至交,情同手足,凡事都无需隐瞒。
”
“你有所不知,此乃晋王之子。
”王义遂把经过说了一遍,“这是第九个了,晋王怕皇后娘娘知道,以前八个都埋掉了。
”
杨玄感:“原来如此。
素闻晋王不爱女色,生活俭约,不料都是假相。
只是这小孩子活活埋掉,又于心何忍!”
“咳!我也心中不安。
”
杨玄感想了想:“这样吧,我二人救这孩子一命,也算积份阴德。
”
“如何救法?”
“你放心交给我,待我送到一个去处。
让人收养抚育她成人。
”
“杨兄,千万别暴露她的身份哪。
”
“这不消你嘱咐,我只说拣来就是。
”
王义看杨玄感抱孩子走远了,心中多少轻松一些。
但却腾起一股无名的失落感。
他慢腾腾走到晋王府后门,刚要进院,立刻又感到不妥。
这样快回去复命,晋王岂不生疑,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以后才能回去。
那么,如何打发这段时间呢?猛地他想起,今天是与宫内太监刘安约定见面的日子,几乎误了大事!他拔步就走。
明媚灿烂的阳光,照耀得广厦相连的皇宫愈加金碧辉煌。
重重金阙,道道朱户,到处都恭立着执刀持枪的武士,映衬着那无处不在腾空欲飞的金龙、玉龙,使得紫禁城更透出无上威严。
尽管并非上朝时间,隋主杨坚却在武德殿中专心致志地批阅奏章。
高大宽阔的武德殿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件像样的装饰品,也没有众多的宫娥太监侍候,只有太监刘安一人守在门外听候差遣。
大凡开国皇帝都比较节俭,杨坚身上更是不乏这种美德。
就连穿的龙袍早已褪色了,仍然不肯换一件新的。
刘安偷眼望去,杨坚批阅奏章头也不抬业已入神,未免心内焦躁。
因为今天上午,是约定与王义见面的日子。
说起来,刘安虽不是地位显赫的总管太监,但他身份却非同一般。
因为他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能言善辩,且又诗书画俱佳,所以甚得文帝杨坚赏识,让他做了长随,终日不离左右,杨坚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
杨广正是认识到刘安这一特殊身份的重要性,才不惜放下亲王架子,主动屈尊与之交好,并不时有所馈赠,使刘安受宠若惊,心甘情愿地为杨广效劳,定时向杨广通报消息,使得杨广如同在文帝身边安了一双眼睛。
刘安不得脱身,暗自心焦。
他想,王义在品茗堂等待说不定该如何着急。
思忖片刻有了主意,他轻手轻脚走到御书案前:“万岁,奴才有一言启奏。
”
杨坚放下手中笔,揉揉发酸的双眼:“何事?”
“奴才见万岁如此勤劳国事,深为万岁龙体担忧,当稍事休息才是。
”刘安斟酌着说,“况且皇后娘娘凤体欠安,万岁又该去看视了。
”
近日独孤皇后感受风寒,已将息两日。
按宫中规矩,后妃染病不能与皇帝同室。
而独孤皇后自与杨坚结发,就已定下家规,不许杨坚与第二个女人亲近。
杨坚独眠两夜也觉寂寞,如今刘安提醒,便站起身来:“也好,带路去凤栖宫。
”
杨坚出武德殿漫步向前。
春日融融,暖风微微,顿觉神清气爽,周身充满活力。
临芳殿前,繁花竞放,柳枝轻拂,蜂舞蝶戏。
花丛中两名宫女手执团扇正在扑捉纷飞的彩蝶。
那天真烂漫的快乐景象,使得杨坚不禁驻足观看。
两个宫女正玩在兴头上,并不知皇帝驾临。
刘安就要上前申斥,杨坚拦住他:“不要扰了她们的兴致。
”依然饶有兴趣地注视着。
二宫女在花间穿游,如仙子飘逸。
虽说未饰金玉,但那天生丽质,真如名花初放,端的光彩照人。
随着扑蝶动作,袅婀的腰肢,真如杨柳枝般轻柔。
二人玩得痛快,“咯咯咯”笑个不住。
这两名宫女难怪被杨坚一眼看中,确实都非小家碧玉。
丰满些的芳龄十七,乃陈宣帝之女陈如水,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