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床单死死地系在腰上,然后尽可能小声地爬出了窗子。
平时看着觉得三楼不高,但是站在外面的窗台上低头一看,许冬言还是忍不住腿软。
她尽量不让自己往下看,慢慢地顺着窗台爬到阳台那边,正巧下面有个空调盒子能站人。
这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楼下有人不停地来来往往,看到她都不免好奇地驻足,甚至还有人拍照。
她也顾不了许多,一定要赶在保安来之前离开。
可是看上去难度不大、支撑点很多的墙面,却很难让人保持平衡站立。
许冬言这才后悔以前怎么没有多练习攀岩。
这时候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从下面传来,&ldquo哟,这不是冬言吗?你干什么呢?&rdquo
许冬言一听,差点从二楼上掉下来,她颤颤巍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太太,原来是对门的保姆刘阿姨。
许冬言讪笑一下说:&ldquo我家门被反锁了,我有急事,只能这样了。
&rdquo
&ldquo你妈呢?&rdquo
许冬言没工夫应付,随口应了一声&ldquo出去了&rdquo,然后就专注地盯着脚下。
十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没下到二楼。
这时候她已经远远看到保安在好事邻居的带领下朝她这边跑过来了,她不由得有点紧张,加快了动作,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看得楼下的刘阿姨一个劲儿地惊呼:&ldquo小心啊!&rdquo
保安已经离着不远了,虽然被逮住解释一下就好,但是免不了会惊动温琴。
她朝下望了一眼,还有不到两米高才到地面,她干脆解开身上的破窗帘,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猛然着陆时腿脚有些麻,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她缓了片刻,连忙拎起角落里的小包,拔腿朝着保安来的反方向跑开了。
保安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大叫:&ldquo站住!你什么人?&rdquo
许冬言隐约听到后面刘阿姨在帮她解释着:&ldquo邻居的孩子,被反锁在家了。
&rdquo后面的话,她没有听到。
终于逃出来了,她心情大好。
上了出租车,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小陶:&ldquo走了。
&rdquo
小陶立刻回复说:&ldquo祝马到功成!&rdquo
许冬言低头翻包里小陶给她准备的东西:新的内衣裤、一些现金、一张信用卡,还有&hellip&hellip许冬言拿起那盒子看了一眼,顿时脸红了&mdash&mdash这究竟是小陶自己遗留在包里的东西还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许冬言咬牙切齿,正想把那盒小东西丢回包里,却发现盒子背面写了几个字:&ldquo锦囊妙计&mdash&mdash睡服。
&rdquo
小陶当着温琴的面不紧不慢地回完短信后说:&ldquo阿姨,我们公司突然有点急事,这不,叫我回去呢!我先走了啊,改天再来看您和冬言。
&rdquo
温琴见她白等了这么久,有点不好意思:&ldquo难为你白跑了一趟。
&rdquo
小陶笑了:&ldquo没事,反正上班顺路嘛。
&rdquo说着,她就拿起包包起身离开了。
小陶离开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温琴以为是她忘了带东西去而复返,没想到却是对面的刘阿姨。
刘阿姨看到温琴打开门,不由得奇道:&ldquo咦?您在家啊?&rdquo
温琴稀里糊涂地问:&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哦,刚才我看到您家冬言从窗户上爬出去了,说是被反锁在家里了,窗帘什么的还挂在窗户外面。
我怕没人看着招贼,她说您不在家,我就试试运气,没想到您回来了?&rdquo
温情一愣:&ldquo冬言?从窗户上爬出去?&rdquo
&ldquo对啊,刚走没一会儿。
&rdquo
温琴心里咯噔一下,也管不了许多,直接冲上楼去。
打开许冬言房门的一刹那,风呼地吹向了她。
她看着大敞的窗户还有绑在床头的窗帘,这一刻,她的心里除了懊恼,还有一丝妥协&mdash&mdash或许,这就是命吧!
许冬言订了最近一班飞去乌鲁木齐的机票,再由乌鲁木齐转机到伊犁,到伊犁市区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
但好在新疆那边天黑得晚,八九点钟时天色还大亮着。
照理说许冬言应该在伊犁住一晚再走,但她一刻也不想耽误。
她在市区租了辆车,就朝着小陶给的那个地址驶去。
她一路边走边找,穿过几处不知名的荒漠和胡杨林后,终于到了一个峡谷的附近,这里应该距离宁时修他们的工作地点不远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许冬言没有犹豫,开车进了山。
好在这次没有找错,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施工队的警示牌。
车开不过去,许冬言下了车走过去,却发现工地里面没什么人,应该是下工休息去了。
然而工人们的住处似乎也不在附近,看来是白跑了一趟。
一阵风吹过,有不知名的鸟的叫声在峡谷中国荡。
许冬言转眼看向身后,夜色深沉,山路险峻,她这才开始有点害怕。
先去找个住的地方,明天再来吗?她有点等不及了。
她拿出手机,想给宁时修打个电话,知道她身处险境他应该不会不管不顾。
可是拿出手机后她才发现,山里基本没有信号。
又是一阵鸟鸣,凄厉而尖锐,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向她,晃得她睁不开眼&mdash&mdash是手电的光。
她连忙抬手挡了挡,眯着眼打量着来人。
那人身材魁梧,逆光打量下也只能看到裤子和鞋,依稀看得出衣着也比较朴素。
大晚上的,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许冬言突然有些紧张。
&ldquo你&hellip&hellip你什么人啊&rdquo原来那人也跟她一样紧张。
许冬言松了一口气说:&ldquo我是之前联系好来跟工采访的记者。
&rdquo
那人把手电筒放下,让光对着地面,奇怪道:&ldquo大晚上的采访什么?&rdquo
&ldquo飞机晚点,就来晚了。
&rdquo
&ldquo哦,你明天再来吧。
&rdquo说着,那人就要往回走。
许冬言连忙叫住他:&ldquo工人不住在这附近吗?&rdquo
那人头也不回地说:&ldquo哪能都住山上啊?大部分住山下。
&rdquo
许冬言连忙上了车,调了个头追上那人,缓缓跟着他问:&ldquo那大部队住在山下什么地方?&rdquo
那人睨了她一眼:&ldquo叫你来的人没告诉你吗?&rdquo
许冬言不敢说不知道,也不敢说手机没电了,只好说:&ldquo说是说了,但是路不熟悉啊。
&rdquo
人不耐烦道:&ldquo沿着山路一直下山,从山脚下一个朝右的岔路口拐进去,走不了一公里就能看到一排临时搭建房。
&rdquo
许冬言默默记下路,又问:&ldquo那设计院的人也住在那儿吗?&rdquo
&ldquo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那边问问工头吧。
&rdquo
&ldquo多谢了。
&rdquo
许冬言刚想升上车窗,那人又说:&ldquo你小心点,晚上山路不好走,前几天刚有辆车翻下去。
&rdquo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许冬言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打开远光灯,以十迈的速度慢悠悠地下了山。
到了山下,那些临时搭建的蓝白房子并不难找,但这个时候工人们已经熄灯了。
许冬言走到一个还有些光亮的房门前叫了一声:&ldquo工头在吗?&rdquo
没人搭理她,她又连续叫了两声,从房间里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他眯着眼睛看她:&ldquo找谁啊?&rdquo
&ldquo找工头。
&rdquo
&ldquo我就是,啥事?&rdquo
&ldquo我是这次过来跟工采访的记者&hellip&hellip&rdquo
话没说完,那人就骂了一句脏话:&ldquo大晚上的采访什么啊?&rdquo
许冬言连忙解释:&ldquo我今天刚到,设计院的人就告诉的我这个地址。
&rdquo
那人一听,语气缓和一点:&ldquo他是不是以为你白天来啊?&rdquo
&ldquo对对,我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
&rdquo
&ldquo设计院的人不住这边,这里都是工人。
他们住在前面十几公里处的那个镇子上。
&rdquo
&ldquo那怎么走?&rdquo
&ldquo就这一条路一直走,旅馆好像叫什么辉的。
镇上旅馆不多,你去了就知道了。
&rdquo
&ldquo好的,多谢。
&rdquo
许冬言按照那个工头的话又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找到那家星辉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她拿出手机,应该是有信号的,可是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她在包里翻找充电器,不由得暗骂一声:小陶真是猪脑子,这时候充电器比避孕套可重要多了,该带的东西不带!
她只好跟宾馆前台打听宁时修住哪个房间。
别看这只是小地方小旅馆,服务员还挺有职业操守,坚决不肯透露任何信息。
许冬言无奈,只好说:&ldquo那先给我开间房总行吧?&rdquo
&ldquo不好意思,今天客满了。
&rdquo
许冬言想跳起来掐人,但折腾了两天一夜,她已经没有力气了:&ldquo那你看我怎么办啊?&rdquo
服务员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ldquo不好意思。
&rdquo
这时候,身后响起救命的声音:&ldquo许记者?&rdquo
许冬言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喜出望外,回头一看果然是山子。
许冬言几乎要哭出来了:&ldquo可算找到你们了!&rdquo
山子原本是出来抽烟的,没想到会遇到许冬言。
他好奇地看着她:&ldquo你怎么来了?没听说你要来啊!&rdquo
许冬言顿了顿说:&ldquo嗯,临时决定的。
&rdquo
&ldquo你们公司临时决定的&lsquo!你不是不在卓华了吗?&rdquo
许冬言抽动嘴角:&ldquo说来话长。
&rdquo
&ldquo那也该打电话叫我们去接你啊。
你是怎么找来的?&rdquo
&ldquo社里给了地址。
&rdquo
&ldquo嗬,真厉害!那头儿知道吗?&rdquo
许冬言没吱声。
山子似乎悟出点什么:&ldquo我懂我懂,意外惊喜嘛!嘿嘿嘿!&rdquo
他走到前台:&ldquo先不说别的,先把东西放一下,你这一路肯定累了。
服务员,开间房。
&rdquo
&ldquo不好意思,客满了。
&rdquo
&ldquo客满了?&rdquo山子不免有些犯愁。
他们这队伍里一个女人都没有,也没有能搭着住的。
他愁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干吗非得和女人搭着住?有个男人也可以嘛!
他拿起前台的电话,拨了一个短号码:&ldquo头儿,下来一下呗。
&rdquo
宁时修正要睡觉,听到山子这无赖的声音,以为他喝了酒:&ldquo干什么?&rdquo
&ldquo有急事。
&rdquo
&ldquo明天再说。
&rdquo
&ldquo能明天说的那还算急事吗?您快下来一下吧,不然后悔了可别怪我。
&rdquo
这臭小子,还学会卖关子了!宁时修无奈,只能穿衣服下楼。
他穿着军绿色的大丁恤和五分短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沙滩凉鞋,慵懒地从楼上走下来。
原本还有些睡意,但看到许冬言的那一刻时,宁时修不由得愣住了。
但那眼中的惊诧和喜悦都只是一闪而过。
当许冬言转过身看向他时,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平静。
一年多没见了,再见面,宁时修对她说的第一话竟然是:&ldquo你怎么来了?&rdquo
当着宁时修的面,许冬言不能再编什么谎话,她反问:&ldquo你说呢?&rdquo
山子见状连忙说:&ldquo许记者来肯定是工作啊,头儿你明知故问。
&rdquo
宁时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山子识相地闭了嘴。
他看向许冬言:&ldquo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做的工作,明天回去吧。
&rdquo说着就要转身上楼去。
许冬言在他身后冷冷地冒出一句:&ldquo你管不着!&rdquo
宁时修和山子听了都不由得一怔。
山子心想这姑娘胆子不小。
宁时修却是在想,这家伙又开始作了!
许冬言说:&rdquo&ldquo我的去留你管不着,这是你家地盘吗?&rdquo
宁时修缓缓转过身,依旧面无表情:&ldquo那你自便吧!&rdquo
许冬言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她气鼓鼓地拍了拍前台:&ldquo给我开间房。
&rdquo
前台服务员欲哭无泪:&ldquo都说了,客满了。
&rdquo
许冬言回头狠狠看了前台一眼,又看向宁时修,故意说:&ldquo那你让我去哪儿?这周围的小旅馆都满了,让我露宿街头吗?&rdquo
服务员还是那句话:&ldquo不好意思&hellip&hellip&rdquo
许冬言说:&ldquo行,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了,我在你家大堂坐一晚上总没问题吧?&rdquo
服务员连忙说:&ldquo这个没问题。
&rdquo
山子见状,以为两人是闹别扭了,难怪头儿手术这段时间也没见到许冬言。
但他跟在宁时修身边时间长,看得出宁时修对许冬言还是很在乎的,连忙上前当老好人:&ldquo许记者折腾一晚上了,再说一个姑娘家,哪能睡在大堂啊!&rdquo
宁时修微微挑眉:&rdquo&ldquo那你把房间腾出来,你住大堂。
&rdquo
山子咂咂嘴:&ldquo头儿,都这时候了,您就别装了。
&rdquo
宁时修瞪了他一眼,山子不怕死地低声道:&ldquo之前你们不都住一起了吗,今天再凑合一晚上怎么了?&rdquo
宁时修不禁一怔,刚想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
虽然不知道山子是怎么知道的,&rdquo但山子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他想说现在是现在,之前是之前,但又觉得没必要和山子说那么多。
他瞥了一眼山子身后的许冬言,发现她正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沉默了片刻,横了山子一眼:&ldquo去你屋里收拾一下搬出来。
&rdquo
&ldquo啊?&rdquo山子惨叫,&ldquo怎么还是我啊?&rdquo
宁时修补充道:&ldquo搬到我房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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